恢復漢家禮儀後,每一位皇帝登基時,各種繁瑣冗長的流程能把新皇帝累個半死。
「禮部就是這樣糊弄我天家的?啊,按祖制,這皇冠上的珍珠必須用南海大珍珠,怎麼能用朝鮮進貢的東珠?若是傳出去,且不是讓那番邦小國笑話我大明,還有,皇帝現在年紀是小,禮部為何只準備了一身十二章龍袍?還有,這…」
張太后一口氣挑出了十幾處毛病,楊士奇身後跟着的禮部官員已經嚇得面色蠟黃,嘴唇抖動不止。
楊士奇可不想背這鍋,他不着痕跡的用腳踢了一下身後的禮部官員,這貨收到信號,起身拱手道:「回太后,先帝驟然崩逝,國喪期間又花費甚多,加上先帝陵寢還未完工,又逢新帝登基,禮部人手不足,事起倉促,各種物料還需要時間採購…」
楊士奇一聽心裏不禁暗罵蠢貨,你這不開眼的玩意,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居然把責任推到國喪上來,本官就是想為你周旋都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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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們下面這這些人的小心思,先帝新喪,你們就拿各種理由搪塞哀家,欺我朱家無人乎!楊士奇,本宮雖管不了前朝的事,但這禮部是你管轄的,你說該如何處置?」張太后怒氣喝道。
「太后息怒,老臣以為…以為…」還未等楊士奇編好說辭,一邊的朱祁鎮開口道:
「皇祖母不要生氣,跟這些人置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
孫兒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看着小大人一般的孫兒,剛剛怒氣衝天的張太后柔聲說道:「震兒你說就是,咱們娘倆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講的,就是說錯了,祖母也不會怪罪的。」
得到肯定答覆,朱祁鎮回身朗聲道:「我大明自太祖以來以仁孝治天下,太祖、太宗、仁宗乃至我父皇在位期間,都以節儉為天下表率,孫兒以為非常之時用非常之法,不必拘泥成法,目前當以國喪為重,百事孝為先!」
「至於孫兒登基事宜,其實孫兒不在乎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有沒有都無所謂,只要不違祖制即可。若此時為了孫兒登基,朝廷必花費甚多,勞民傷財,於國不利。」
「聽聽,啊,你們這些張口閉口聖人之道的官,還不如年僅八歲的太子懂事,哼…」
說完,張太后算是默認了禮部的奏疏,等那禮部官員退出大殿,一陣寒風吹過,身體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後背已經濕透。
「孫兒,這次委屈你了。」張太后滿眼愧疚的撫摸着朱祁鎮的頭說道。
朱祁鎮憨厚的笑笑,看着大殿中的棺槨眼神變得越發堅定。
有什麼委屈的,儀式搞的在轟轟烈烈,遠不如安穩的坐上那龍椅來的實惠。作為一個穿越過來的00後現代人,最煩的就是這種無休無止又毫無新意的事情。
想想不日即將繼位做皇帝,內心又激動起來,身子不由得抖動起來。
張太后看見小小的身體抖動了幾下,還以為自己的孫子睹物傷神,開口道:
「鎮兒,去給你父皇磕個頭,這幾日好好休息,晚上就不必來這裏守靈了…」
朱祁鎮點點頭,臉上的神色又變得悲傷起來,趁着生薑的餘威還在,又狠狠揉了揉眼睛,哭哭啼啼的走到棺槨旁鄭重的磕了三個頭,直起身,看着棺槨在心裏呢喃道:「你沒完成的事情,我來接力,雖然你名義上算是我爹,但是既然魂穿到你兒子身上,我就不可能讓以後的悲劇發聲。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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