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麻嗎?」他溫聲問。
「不麻了,阿兄你怎麼在這裏?」
她不動聲色地起身躲過他的手,一邊揉着發麻的手臂,一邊想他什麼時候在這裏的。
息扶藐將手中的書放在盒中,「我是來送女兒紅,就是前幾年你埋了一壇在院子。」
這話倒是讓孟嬋音想起來了。
早些年她剛與婁子胥訂婚,然後偷偷學了釀酒,想要大婚之日喝。
她本來是想要埋在自己院中的,但又擔憂息長寧頑劣,將酒挖出來糟蹋了,所以想到阿兄的院中無人敢進,她便埋在了他的院中。
不過她早就忘記了,就算還記得,她也不敢再去要。
沒想到他竟在今日送過來了,還主動提及此事。
孟嬋音眼尾輕彎,淺笑道:「阿兄不說我都忘記了。」
息扶藐隨意地頷首,視線再度落在手中的書上,略顯平淡地『嗯』了聲。
見他沒有想搭理自己,好似只是尋個安靜之地看書,孟嬋音也沒有多說什麼。
她看了眼桌上多出來的一壇酒,輕輕地垂下還印着紅痕的脖頸,體態自然而柔,在心中盤算他今日來究竟是什麼意思?
兄長寡言,而她隨着年歲增長,也越發嫻靜溫婉。
所以兩人之間其實一向話少。
房中過於安靜,息扶藐眼睫不經意抬起,目光掠過面前坐得端方的少女,視線因她的動作落在那截白皙的脖頸上,自然而然的有些記憶忽而襲來。
其實有關於那夜,他記憶最深刻的是她乞求的目光,似泣非泣的臉上沾着惹人憐愛的淚珠。
那時候她坐在他的膝上,也是這樣低垂着脖頸,唇色晶瑩,像是吃過什麼似的,無端地生出懵懂的嫵媚。
而他忍耐不住時,失力在她的脖頸上留下了很多紅痕。
那時他以為是力道大了,後來才知原是太嬌嫩了,稍微有些力道就會有印。
那些記憶恍若昨日,甚是突兀地鑽進他的腦中,息扶藐喉嚨傳來一陣癢意。
他手作拳抵在唇邊輕聲咳嗽一聲,壓下那勾得心麻的癢意。
孟嬋音見他咳嗽以為是染了風寒,想到自己自幼體弱,房中少不得這些藥茶當水喝,便趿拉着鞋下美人榻,快步倒了杯擺放在桌上的藥茶。
她乖乖地捧着茶杯,遞到他的手邊,「阿兄,這是抑制風寒的藥茶。」
少女烏黑的眼中有幾分赤誠的關心,自然平常得真的全是對阿兄的關心。
息扶藐指尖頓了頓,然後放下手中的書,伸手接過。
他手中的書放在跟前,孟嬋音終於知道他一直在看什麼了。
本以為他是拿自己的書來她這裏看,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所以並無懷疑。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他看的竟是她打發時間的話本。
閨房中悄看的話本能寫得出什麼好東西。
情愛倒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裏面不少稍顯露骨的詩詞。
光是看他翻壓的頁數,她便覺得臉有些發燙,收回來的指尖都顫了下。
這次她是真的乖乖地垂着頭,白淨的臉頰微紅,等着聽訓了。
這些不是大家閨秀該看的。
息扶藐飲下味甘苦澀摻雜的藥茶,覷她乖巧的姿勢沒說什麼。
青年的目光如有實質,落在髮髻上刺着頭皮,她的頭垂得更低了,軟聲都被壓得有些瓮聲瓮氣的:「阿兄我錯」
話還未說完,院門口便響起少女清脆的聲音,將裏面的氛圍霎時打散。
「嬋姐姐」
息蘭走進來,看見坐在窗邊的兩人話音一頓:「原來哥也在啊。」
青年曲修長的腿盤坐在墊上,目光散漫着懶意,而粉裙的少女則垂着頭,似等着聽訓。
兩人因她忽然地闖進來,而齊齊轉頭。
孟嬋音看見息蘭心跳驟然紊亂,下意識將放在一旁的書用繡花繃子蓋住。
息扶藐見書被她警惕地藏起來,目光微動,淡淡地轉頭看着息蘭,「跑得這般着急,可是有什麼急事?」
息蘭聽見阿兄冷
15 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