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誠恐地將屬於文晴鶴的朝服遞過來。
秦鐸也看看衣服,又看看自己被鐐銬扣住的手腕和腳腕,毫不客氣地向秦玄枵一伸手:「陛下,可否將微臣解開,帶着這個實在是不方便換衣。」
秦玄枵頭痛地按了按眉心:「勾弘揚,給他解開!」
太監苦着臉,趕緊拿出了造型精美的金匙,咔嚓將秦鐸也手腕腳腕上的金鐐銬解開。
「辛苦了。」秦鐸也揉着手腕,自然而然地向着勾弘揚點了點頭。
這人應該是內廷的總管太監。
勾弘揚心道了句不辛苦,命苦,就下意識準備鞠躬告退,腰彎到一半突然覺着不對,他好像敬錯人了。偷摸抬眼一看,見那個今早朝會上被自家陛下押進宮裏說要做男寵的諫院的司諫,這時候正研究明白了手中的朝服,自顧自走到屏風後面。
那身段和架勢,氣度逼人,勾弘揚覺得這小官的氣勢比他的主子還像皇帝,這命令他不自覺就聽了。
當然這話說出來是要掉腦袋的,勾弘揚只得冷汗淋漓地走到秦玄枵身邊,等着皇帝的吩咐。
秦玄枵似乎是有點煩了,對勾弘揚說:「你出去叫青玄滾進來。」
勾弘揚出去了,秦鐸也很快就把衣服換好,從屏風後面出來。
秦玄枵回身一看,忽然有點認不出眼前人。
裁剪熨帖的朱衣朱裳系在內側,外披緋色羅袍,腰間束着朱紅白玉腰帶,翩然前行,有一種由內而外散發的貴氣。
秦鐸也嫌麻煩沒佩冠,只是把它拿在手上,將額發撩起束好,露出光潔的額頭,星目劍眉,劍眉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黑髮中。
秦玄枵看着,一瞬間晃了神。
似乎心臟帶動血液一同沸騰起來。
這時勾弘揚在門外輕聲說:「陛下,青玄大人來了。」
「讓他進來。」
剛剛左腳絆右腳啪唧滑跪的護衛首領,進了門,垂着頭恭恭敬敬,老實極了:「陛下。」
青玄穿着一身護衛的黑色勁裝,腰間配軟劍,但領口從斜上至腰間鑲繡有一條青綠色的、一掌寬的布料,上面繡着忍冬的雲紋。
秦鐸也記得剛剛烏泱烏泱湧進來的一堆護衛,都是這樣制式的衣服。
他之前在位的時候,護衛就只叫禁衛軍,現在這是改了名字?還是新設置的什麼職位。
正想着,忽然聽到秦玄枵的吩咐。
「青玄,把文卿拖去慎刑司。」
秦鐸也:「?」
去哪?
青玄也是一臉空白:「啊,去慎刑司做什麼?」
秦玄枵深吸一口氣,壓制住一刀劈開青玄的天靈蓋看看裏面有沒有腦子的衝動:「關押起來,朕親自審訊。」
「陛下,青玄大人可能不知道罪名。」勾弘揚在一旁恰到好處地貼心提醒。
「弒君未遂。」秦玄枵冷冷拋下一句。
「死刑。」
秦鐸也:「......」
「是!」接收到指令,青玄一下子就動了起來,揪住秦鐸也的衣領就往外拖。
秦鐸也的武力還處於腦中有意識,但身體反應不過來的狀態,就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青玄拖出殿外,手裏面剛換下來的紅紗和鏈子沒拿住,叮叮噹噹掉了一路,從秦玄枵身邊一直掉到含章殿外。
被揪出殿門,實在難受,秦鐸也才開口:「青玄,商量個事,你鬆開,我又不跑。」
從皇帝那裏領了命的青玄這會也不滑稽也不茫然,只是繃着臉,面無表情道:「陛下有令,我只負責執行。」
秦鐸也:「有區別嗎?你帶路就行,我跟着你走還能快點。」
怎麼軸的一根筋。
青玄停住了腳步,上上下下打量秦鐸也,想到在含章殿地上這人和陛下耳鬢廝磨的場面,鬆開了拽着秦鐸也衣領的手。
青玄轉了一下他不太聰明的腦子,忽然悟了。
原來這是陛下和情人的玩法嗎!怪不得,若是真有刺客,等他進來,刺客的腦袋估計都被蒼玄削下來了。
秦鐸也看青玄鬆手,怔怔站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