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州橋的時候,前頭便堵上了,四面八方的人都圍在橋頭上,還不停有人往這邊擁擠,前頭被擠了,後頭被堵住了,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去看什麼熱鬧。
往前頭懟了快小半個時辰了,也就懟了十來步遠的距離,顧銘臣心裏本來就煩躁,這會兒急得想拔劍殺人了。
「到底怎麼回事?」顧銘臣怒不可遏。
顧家的下人忙跑到前頭去看,嚇得渾身一激靈後跑回來,結結巴巴地道,「老爺,前頭,趙家的公子甩了水袖在跳舞。」
顧銘臣現在聽到趙家就一陣頭疼,此時,周圍一靜,聽到有咿咿呀呀的聲音傳來:
「小郎君。不讀書學做好人。一謎暗藏春。眼睜睜瞞人忒狠想着你。與狂徒串勾欄染惹風塵。將幾句情詞調引……」
他的心頭一堵,不自覺地就掀開了馬車帘子,下了馬車,看到那石拱橋上,一個身穿了白色紗衣,頭戴大紅牡丹,身材高挑卻又扁平的男子,扭着腰身,水袖甩得像模像樣,正在跳舞。
他擦得臉雪白,眼皮子上抹上了紅色的胭脂,眼尾上勾,如同那傾倒人間的妖精,胳膊上揚,露出那翹起的蘭花指來,一抹悽厲的笑,定格在趙遲的臉上,也瞬間定格在了顧銘臣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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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顧銘臣兩腿一軟,人往地上傾頹了去,幸好顧家的兩名長隨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
「老爺!」
「回,回去!」顧銘臣的魂兒似乎都被趙遲給勾走了,他掉頭就逃,可周圍都是摩肩擦踵的人群,人人都睜大了一雙興奮的眼睛往前在擠,他哪裏能逃得了去?
顧銘臣渾身都是汗,朝前擠的時候,一不小心推了旁邊一個無賴漢一把,被那人猛地一掌推過來,「擠什麼擠?沒看到都是人嗎?再擠……」
看到顧銘臣身上穿的官服,那人好歹沒有再繼續說了,一矮身,讓人的咯吱窩下面一鑽,就消失不見了。
顧銘臣做不來這樣的事,前頭,趙遲一曲唱完了,又開始唱《一剪梅》,這一首閨閣怨詞,被他淒哀婉轉地唱出來,顧銘臣聽在耳中,只覺得一聲聲就如同一刀刀,割在他的身上。
他不由得想到,若是趙咨璧看到了會作如何想?
懷恩侯為了安撫趙家,犧牲了一個女兒與趙家結親,誰知,依然沒能挽救得了趙遲的心,這孩子,還是沒有遭受住那打擊,將自己放逐成了這副樣子。
而他,同樣也犧牲了一個兒子啊!
顧櫚昉是顧家這一輩中,最為出色的兒子,害賈琮不成,最後害了自己和趙遲,梅問鶴也跟着受了牽連,東山苑那一局,反而成就了賈琮一人。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顧銘臣站在原地,就看到趙遲跟一個男妖精一樣,他一舉一動比這神京中最出色的舞娘跳得都要好,顧銘臣茫然地隨着人群朝他擠了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眼中噙滿了淚水都不自知。
「哈哈哈哈!」趙遲一聲大笑,他那塗了口脂的唇裂開,露出滿嘴雪白的牙齒,整個人仰面望天,喊道,「賈琮啊賈琮,你真是鬼才啊!我趙遲落到今日這般地步,不怪伱,當日本就是我們要害你,你反手迫害我們,讓我這一生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是我咎由自取啊!」
說完,趙遲一步踏上了拱橋的欄杆,就朝下跳去。
所有人都大呼出聲,而趙家的下人估摸着也是自家少爺一心求死太過頻繁,把他們也練出了一身本事,兩名小廝沖了上去,倒也沒有像別的人那樣去拉趙遲的衣裳,而是一人抱住了一條腿,將他硬生生地拉住了。
眾人的心才跟着落了下來。
只見趙遲也不惱,笑着轉過身來,反而一隻手摸了一把小廝的頭,任由兩名小廝將他又抬了下來。
這一起一落的,顧銘臣看得都有些心梗了,眼看着趙遲
第136章 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