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他,賈琮有些無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讓她不要擔心。
這邊,梅問鶴是一首七絕,「日久難見楊柳春,朝來唯見桃李白,零零落淚無人道,尋尋相思空何益。」
這一首比起前面兩首,自然是要越發好些,人人都稱頌,顧櫚昉和趙遲連爭強好勝的心也沒了,與有榮焉,朝賈琮道,「三公子,就看你的了。」
「我們這三首也是奇了,竟都是詠雪的,三公子最好也詠雪好了,如此,評比起來,也容易見高下。」梅問鶴道。
「可惜了,我記得三公子之前那首詠梅是極好的。」趙遲奚落道。
憲寧氣怒不已,這分明是故意的。
她幾要彈跳起來,賈琮按住了她,站起身來道,「既是現比,哪怕依舊是寫梅,我也不會把那首詠梅拿出來,也顯得我太技窮了些。」
他說着,走到了案邊,一一看過了顧櫚昉三人的詩詞,三人的字是不錯,特別是顧櫚昉的一手小楷,極為飄逸。
賈琮搖了搖頭,「美則美矣,好則不好!」
趙遲氣得臉都綠了,握起拳頭就要朝賈琮揮去,顧櫚昉城府深一些,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拉了下來,笑道,「賈三公子素有才名,今日我等有幸見識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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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問鶴親自幫賈琮展開了紙,又將一支筆遞給了他,抬手道,「請!」
賈琮接過了筆,他滿腦子都是詩詞,此時也不知道選哪一首才好,他略沉思,還是寫一首簡易一點的,方適合他此時的身份處境,便選了白居易的《問劉十九》。
不過,此時,他的目光是看向憲寧的,憲寧可愛的小臉朝着他,目光相接,她一雙黑葡萄般的眸子凝着疑惑。
賈琮一笑,落筆:「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憲寧看去眼睛睜得大大的,待一道銀鈎收尾,她無限珍惜地看着詩,筆墨還新,最後一句問話,落到了她的心裏。
「這是寫給我的嗎?」憲寧歡喜不已,眼裏添了光。
賈琮索性在上面落了題目,《送師兄》,憲寧見此,忍不住笑了,朝穆永祚道,「我要去找伯父前來評比!」
周圍,眾人看看外頭的天色,不知何時,天已經暗沉下來了,而此時,桌上的酒還沒有涼,窗前的小泥爐子上頭咕咕咕地煮着茶,人人都想問好友一句,「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如此應景,又如此自然,簡簡單單的四句話,如家常般的語氣,意脈相通,一氣貫之,已是高低立現。
軒中,再次寂靜下來了。
只不過,這一次的平靜和等梅問鶴時候的不一樣,如老饕面前擺上了一桌奇珍美味的佳肴,只想靜靜地品評,連呼吸都是輕微的,小心翼翼得怕是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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