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子,看着冷冰冰的,可一直在握着姑娘的手呢。」
老闆娘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貌美的姑娘捧着雪灑到公子身上,正笑的開心,端方清正的公子神色不愉的看着她,卻下意識握住了姑娘雪水未消的手。
看那冷冰冰的目光,許是連他自己也未曾發覺,這無比自然的動作
九霧知曉玄意畏寒,故意把揉成一團的雪球湊近玄意,玄意被她擾的煩了,一把奪過她的雪球,放在她腦袋上。
九霧又似找到了新的樂趣,不想雪球落下來,僵着步子走,腦袋不動,一雙大大的杏眸卻時不時向上看,十分滑稽。
玄意掩飾不住的翹了下唇邊,撇開視線。
「師兄,我怎麼感覺暈暈的…」
她說完,冰涼的掌心落在她眼睫上,不出片刻,待掌心落下,眼睛被陽光刺痛的眩暈感消失了。
「師兄真厲害,長得又好看,懂得又多。」
九霧時刻謹記柳姨說過的,要無時無刻誇讚他。
玄意輕嗤一聲;「笨。」
九霧將頭頂的雪球扔掉,抱住玄意的手臂湊近聞了聞:「師兄真香,比雪花還要香。」
這是什麼比喻?玄意側目看向她。
九霧自顧自的說道:「師兄身上一直都是很乾淨的味道,但昨夜的師兄比現在的師兄還要香,尤其是師兄快…唔…」
九霧話還未說完,便被玄意一把捂住唇。
風雪中,玄意的眼尾陰影處的紅暈如盛開的紅梅瓣,越來越濃艷,他忍了又忍,良久才吐出四個字:「成何體統。」
九霧的瞳仁轉了轉,可她沒有說謊呀,師兄真的很香,尤其是後來她手酸的快要睡着之時,還以為進了萬樹宗的雪蓮池
玄意從未見過如九霧一般的人,不知羞澀為何物,便是最私密之事,都能說的如此輕易又直白
偏偏她還一副「我怎麼了」的無辜神情。
玄意剛將她鬆開,迎面便吃了一口雪,罪魁禍首在前方笑得令人牙痒痒。
玄意彎下腰,新買的裘衣衣擺落入雪中,沾染上鹽粒一般的雪末,他雙手捧起一捧雪。
玄意眉眼糾結了下,似是覺得二人你追我趕實在幼稚,但
真的很想給她個教訓。
還未等他抬步,九霧竟直愣愣走了到他胸前,她張開手臂,仰着巴掌臉,明亮的眼睫彎成月牙的形狀:「師兄,我準備好啦。」
玄意的手一顫,一小部分雪末落入從九霧頭頂落入衣領中,涼的她瑟縮了下。
九霧的體溫比尋常人高,那雪剛一落下便被內力蒸發成水汽,兩鬢間的髮絲變得如冰絲一般堅硬,她好奇的摸了摸,直到溫暖的裘衣披在她肩上,她才抬起眼眸。
玄意一言不發的將裘衣在她脖頸處繫緊,九霧像一隻毛團一樣,像他靠了靠:「師兄,你不怕冷了嗎?」
「我從不怕冷。」他只是…不喜歡。
不喜歡冗長不變的寒冬。
九霧嗅着專屬於玄意身上清冷的氣味,她抬眸看向玄意,濃墨色的瞳仁倒映着玄意月白色隨風飄揚的髮帶,她喃喃的說道:「師兄,我好像看不見東西了。」
下一句話還來的及未說出口,便被玄意拎着後領向前走去:「閉嘴,我不會發光。」
九霧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眼裏皆是明媚的笑意。
不遠處的枯樹叢中,一雙眼睛直直盯着二人,本該是孩童般的稚嫩雙眸,卻染上詭異的血色,小小的身影帶血的雙手垂落,嘴邊滿是猩紅的血液。
他身後,是十幾具身着官服的屍體,每一個屍體胸口處,都是空蕩蕩的血洞。
他貪婪的盯着雪地中的兩道身影,咽了下口水。
而下一瞬,笑的明媚的少女回過頭,精緻的眉眼因殺意變得異常可怖,她無聲道:「滾開。」
被魔紋爬滿的眼瞳令小童哆嗦了一下,而後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原地
九霧收回視線,頃刻間恢復如常,她笑意盈盈的指了指前方的酒樓:「師兄,我們去那!」
到了酒樓的包廂,九霧又開始了。
玄意沉默
13 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