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她不過是一個彈琴的下人罷了,可當初這一句「依你」,是他對她說的。
那時候她日日帶着他送的琴與他合奏,她撫琴他吹簫,坐在那小舟上,耳邊應和着水聲,肆意非常。
他偶爾停下來去摘那蓮蓬,摘了蓮子餵到她嘴裏。
她一時興起,說要釣魚烤來吃,他便寵溺地道。
「都依你。」
阮流箏喉間酸澀,她道:「好,臣婦便獻醜了。」
她的琴已毀,陸成則讓人給她送了新的琴。
阮瑩瑩道:「這琴本宮還沒見過,是陸大人送給姐姐的?你那把琴呢?」
阮流箏呼吸一窒,她沒想到阮瑩瑩連這個都知道。
陸成則毫不在乎地道:「那把舊琴都彈了多久了,夫人早就扔了。」
一句早就扔了,重重地錘在某些人的心頭。
儲雲澤執着瓷杯的手越來越緊,面上卻仍是淡淡的。
阮流箏的手一撫在琴上,便抑制不住地發抖,她蹙眉,心下有不好的預感。
她許久都未撥動琴弦,所有人都開始議論紛紛。
「莫非陸夫人連琴都不會彈了?」
陸成則道:「可笑至極,我夫人最擅撫琴,怎麼可能不會。」
他卻也有着心急了,此刻這麼多人看着,她還代表了陸家的臉面。
阮流箏沉默了許久,她垂下眸,開始撥動琴弦。
琴音裊裊,仍是那麼動聽,可還沒彈多久,便聽一陣亂音,阮流箏的手抖得厲害,她痛苦萬分地看着那發顫的手指。
她再也做不到了,她曾經引以為傲的本事,如今卻是沒辦法繼續了。
只聽人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周夫人道:
「這是怎麼了?才彈了多久,陸夫人如今卻是連三歲的孩童都不如了,真是上不了台面。」
阮流箏的手僵硬着,她跪下低聲道:「抱歉,我做不到。請陛下、皇后娘娘賜罪。」
阮瑩瑩道:「陛下,姐姐許是沒有準備好,生疏了,還請陛下莫怪她。不如讓姐姐去戲班子好生學一學,說不定就又想起來怎麼彈了。」
這簡直是在羞辱阮流箏。
她的琴技怎是那些戲班子的人比得了的。
卻不料那儲雲澤道:「陸夫人,可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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