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楓搖了搖頭,「師伯,相貌可以易容,衣着打扮呢,則更簡單,只要殺了真正的老胡,將死者的衣服穿在身上就行了。
至於說本地土話,還有煮麵條,亦非很難辦到,煮麵條燒開水罷了,又不是炮製山珍海味、準備宮廷饈宴。
不過,倉促之間,此人能學得如此惟妙惟肖,說明他是精通偽裝、跟蹤、暗殺的高手!」
「小楓,你就這麼肯定老掌柜一定是他人偽裝?」
「嗯!弟子猜這個殺手應該是昨天趕到劍門關的,他可能也在茶棚歇腳,要了一碗麵,一邊吃,一邊觀察老胡。
老掌柜孤身一人,偽裝成他最不容易被人發覺,而劍門關又是入蜀必經之地,思前想後,那人都覺得這裏是下手的絕佳之地。
於是,在天黑收攤後,此人悄悄跟在後面,殺了老胡,換上他的衣服,等候獵物上鈎。
而此人白天吃麵時,已經將老胡說話的口氣,還有舉止動作都學得惟妙惟肖了,至於煮個麵條,燒點開山,自然更不在話下。」
乾初道人笑了,「小楓,你說得好像親眼所見似的,那他到底露出什麼破綻讓你發現了?我,還有寧三小姐,蘇公子怎麼都毫無察覺呢?」
石楓道,「師伯,你們三個沒有察覺,是因為你們出身修真世家,不像弟子我,來自凡塵,有些俗世的勾當,你們未必懂得。那個假老胡的破綻,是他和那個兵丁的吵架。」
乾初道人回想了一下,「吵架,有什麼破綻麼?我沒發覺呀。」
「當然有!」石楓道,「那個茶棚的桌子板凳、鐵鍋菜板都很陳舊,再加上那個兵丁和老胡很熟絡的樣子,說明老胡這個茶棚在這開得有些年頭了。」
乾初道人點點頭,「沒錯。」
「這劍門關雖說鳥道崎嶇,挑東西上下甚是艱辛,但老胡能在這裏做上許多年,說明還是有利可圖的,要是日日虧本,誰還受這個罪。
我算了一下,這劍門關有五個士兵,他們的一天三餐包給老胡,就是十五個銅錢生意。再加上,劍門關是方圓十里唯一的關口歇腳處,行人走到這裏,難免喝個茶,吃碗麵,生意還是不錯的。
而城門關前能不能擺攤做生意,自然是關卡的軍爺說了算,老胡能在此做這麼多年生意,肯定和關卡里軍官關係親密,如何會和他們吵起架來!」
乾初道人沉思了一下,「老胡並沒有和他們吵呀,一直逆來順受,吵架的是蘇公子而已。」
石楓搖搖頭,「蘇公子認為是軍官欺壓良善百姓,所以起身喝罵,打抱不平,他倒沒做錯什麼。」
「但老胡也沒做錯什麼呀,那兵丁拿買素麵的錢買葷面,老胡屁也沒放一個,顯然習以為常,對方索要賄賂,他也乖乖給呀。」
石楓道,「這就是老胡的破綻了!」
「什麼?」
石楓淡淡道,「那個兵丁根本不是索要賄賂,這點,那個假冒老胡的殺手也會錯了意!」
「不是要錢?」
「當然不是!城門關這伙軍爺允許老胡在這開茶棚,肯定已經談好了一個月給多少孝敬錢,怎麼可能當着外人的面,臨時又索要老胡錢財呢?」
「可老道我記得,明明就是那個兵丁開口刁難的?」
「是!但師伯你回想一下,那個兵丁說得是什麼,『老胡,你越來越不懂事了?』,這是說老胡壞了什麼規矩?
那是什麼規矩呢?昨天那個殺手來觀察時,沒碰到兵丁來買面,所以他也不懂什麼規矩。
他只能瞎矇,他先以為對方是要自己端面,於是趕緊去端木盤,但那兵丁把他攔住,說不是這個。
那個殺手有點慌了,又想到對方可能是索要賄賂,所以拿了幾個銅板遞過去,結果又被對方攔住。
其實,這個殺手馬上就要露出馬腳了。
偏偏這時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