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她,季白宇踏足此地後凝重的表情有些緩和。
嫌惡的看了她身後的屋子後,開口道:
「這裏不乾淨,我帶你先離開。」
「好。」
晏琅頷首,任由着季白宇帶着自己離開。
他在這裏生活過,所以對後院的佈局了如指掌。
帶着晏琅離開後院後,兩人也沒有在山莊內多做停留。
下山的路上,晏琅才開始詢問走在她身旁的季白宇。
「師兄,悲問山莊有什麼秘密嗎?」
「你想問哪一方面?」
「我看得出來,這裏不是救濟至苦之人,而是製造至苦之人,那這樣做的理由是?」
「這是祖熵賢所修煉的道,大慈大悲,大奸大惡,原本他就快成功了,然後就被我殺了。」
祖熵賢,便是悲問山莊莊主。
晏琅頭一回聽到這樣的道,雖說每個人的道都可以自己所選。
但選這條路,多少有些特別。
「他喜歡虐生,卻又不讓人死,又十分喜歡旁人不知真相情況下對他的尊敬,悲問山莊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問世。」
「在這個山莊裏,因他虐待而死的亡魂接近萬人,所以這裏的血煞之力極為強大。」
「活下來的人會被他拉出去展示,展示自己的功德,若是有人敢當場反咬他,不必等他出手,就有的是人當即處理了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季白宇語氣中充斥着對此的不屑。
「原來如此,那當時師兄說將他所做之事告知外界,他為何會暴怒?」晏琅還記得那一夜。
季白宇一句話就讓原本情緒還算穩定的祖熵賢暴走。
那一瞬間的殺心,幾乎是奔着直接殺了季白宇而來。
可他多餘做了一件事。
那就是對晏琅說了她的父母。
一句話,就夠他在晏琅手中死一百回了。
父母的死,是她畢生的痛。
說起這件事,季白宇的眸光晦暗下來。
「因為他的死本就是在他的算計之中,從他走這條道開始,他就預料到有朝一日會有人從那數萬人之中闖出來,殺他。」
「與其等待一個未知,不如自己親手挑選一個,讓自己選的人殺了在自己想死的那日殺了自己,完成他的大道。」
晏琅驚訝於此人的心思巧妙,「那……」
「他能想到的事情,我難道就想不到?他想借我的手死,我偏偏在他死後要成道那日引動厲鬼,讓仙門派人來將此地封印。」
「一日封印不破,一日他便只能當個死鬼,飛升不了。」
季白宇冷笑道,若不是知道他的打算,恐怕他也不會那麼快動手。
「難怪你那夜說他等了你很久。」晏琅微頷首,對於自家師兄的聰明也是有了一點實質性的感受。
原來,他不止是瘋啊。
而季白宇此刻也有一個想法。
「不過我也沒想到你比我還瘋,竟用那種方法……」
強行突破,逆天而行,引天譴,誅邪魔。
「要麼說是師兄妹呢。」晏琅聳肩。
豁出命殺人的事情她做的太多了。
前世入魔的百年間,她每一次與人動手,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
一個根本沒想活的人,大乘來了都得忌憚三分。
一旦忌憚就會失去絕對的信心,而人在戰鬥中沒有絕對的信心,敗局已定。
季白宇聽着晏琅的話,卻突然停住腳步。
正當晏琅疑惑之際,他轉過身來望着她,神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