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玹這麼說,她竟真有了幾分心安之感。
這麼多年在宮中,總覺得遲早會有皇恩淡薄的一日,沒想到竟越來越厚重。
也許她真的可以將他當做良人吧。
白檀晚上空手而回,剛走到書房門口就看到白棟蹲在那兒唉聲嘆氣。
&怎麼來了?」
白棟看到她竟沒撲上來:「阿姊,父親居然叫我去凌都王的軍營里,你說我是跳河還是爬樹呢?」
白檀還沒罵他,司馬瑨從書房裏走了出來,幽幽道:「怕什麼,本王定會寬待於你。」
白棟一下跳了起來,險些撞到司馬瑨的右臂。
白檀擔心他的傷,上前扯了一下白棟:「行了行了,你趕緊回去吧。」
&入營的事……」白棟很哀怨。
&實我有個法子。」白檀貼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白棟一下跳了起來:「不行!阿姊沒嫁出去,我誰也不娶!」說完就扭頭奔出了門。
白檀嘖了一聲,本來娶妻就是躲避入營的最好方式嘛。告訴了他又不用>
她轉頭看看司馬瑨:「殿下的傷沒事了吧?」
司馬瑨居然看得很明白:「有恩師這般護着,怎麼會有事呢。」
&竟是為師的責任,總得顧着些。」白檀擺正臉色入了書房,悄悄瞄了一眼他右臂,衣袖上依舊滲着些血漬,她皺了皺眉。
第二日入宮時天色尚早,白檀自然又想着能拿到那平羅散,可不知白喚梅怎樣了,也不好去叨擾。
校對文稿到天擦黑時,內侍忽然過來說陛下有請。
白檀提了提精神,跟着內侍到了御書房,司馬玹坐在那裏,面前依舊是一排的小食:「餓了吧,吃些東西再去做事。」他指了一下桌案,自己卻拿起了奏章。
白檀倒是想吃,但老是這樣就不太好了,所以便站着沒動:「不知陛下召見所為何事?」
司馬玹將手裏的奏章遞給她。
白檀吃了一驚,她還沒見過奏章呢,猶豫了一下才接過來。
奏章是義城侯庾世道寫來的,他參了司馬瑨一本,說他借訓兵之由在他軍中收買眼線,暗藏人手,一定是別有企圖,要參他個禍亂軍中的罪名。
司馬玹嘆氣:「庾世道這麼多年在豫州儼然已是占城為王,想入都進貢便來一下,不想誰也不能奈何他,這樣一個人物,凌都王居然也去招惹。」
白檀道:「義城侯寫這摺子才是別有企圖吧。」
司馬玹一怔:「何出此言?」
&下兵馬都是陛下的,就算他自己掌了兵權,也該清楚主上是誰。如今奏章中一口一個都是自己的兵馬,反倒才是大逆不道。凌都王在他軍中安插眼線,難道不是為了盯着他的異動?依我看凌都王此舉做得一點也不過分。」
司馬玹忍不住笑起來:「確實,你說的在理,朕便這麼回復吧。不過為了安撫一下庾世道,就罰凌都王個禁足的處分吧。」
司馬瑨正好需要休養呢,禁足正好。白檀垂頭道:「陛下英明。」
&明?」司馬玹搖頭苦笑:「當年為王時朕也滿懷雄心壯志,如今呢?世家門閥如跗骨之蛆,掣肘難行,朕只能虛與委蛇,之前還以修道來應對王謝,朕哪裏擔得起英明二字。」
白檀失笑:「陛下,我也出身世家。」
司馬玹道:「你不同,你隱居東山,置身事外,不涉足這些是非,朕也只能與你說了。」
白檀看他有些低沉,揚眉笑道:「陛下未免太妄自菲薄了,自陛下登基以來,夙夜勤勉,如今世家矛盾緩和,百姓也愈漸富足,大晉兵力足以抵抗外敵,難道不都是陛下的功勞麼?」
司馬玹臉上蘊了淺淺的笑:「還是你懂得寬慰人。」
&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外面忽然傳來內侍的稟報聲,說是有官員求見。
白檀頓時一愣,既不能正大光明的出門,又該迴避,最後草草向司馬玹告了罪就躲去了他身後的屏風後面。
官員很快就進來了,白檀反正也不認識,就純粹聽熱鬧。
那官員開口就是一聲痛心疾首的哀嚎:「陛下啊——您有所不知,白家都在外面散佈開了,說此代皇后必出於白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