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真假啊。」
庾世道在車中捏緊了拳。
江南士族在造勢,必然是司馬瑨在搞鬼。這段時日一直派人去吳郡中刺殺他,可整個吳郡銅牆鐵壁一般,入城被盤查地很嚴,根本進不去。
這麼放任他在郡中安穩度日也便罷了,如今他竟然這般大肆宣揚,實在叫人忍無可忍。
他揭簾看了看外面押送他的禁軍,心中冷哼,司馬玹、司馬燁、司馬瑨,既然皇室都這麼想對付他,那就別怪他下手狠了。
先前王丞相未能說動祁峰和顧呈調動兵馬,只能跟謝太尉商議,儘快從別處調兵來援。趁着庾世道還沒有真正下令兵圍都城,或許還能來得及。
謝太尉哪裏用得着他多言,早就下達了命令,沒想到行軍還在路上呢,忽然就收到消息說庾世道的兵馬已經合圍過來了。
收到消息時謝太尉正在吃晚飯,丟下筷子就匆匆趕去了宮中,連朝服都沒換,一路小跑進御書房,髮髻都散了:「陛下,庾世道的兵馬圍過來了!」
夜色昏沉,殿中燭火通明,司馬玹坐在案後,仿佛從未離開過,永遠埋首在這政務之間,他抬起臉來,神情有些錯愕:「朕已下令讓他禁足府中待查,他如何還能夠調兵?」
說話間高平入了殿,跪在地上,左手扶着右臂,指縫裏還滲出血來:「微臣無能,封了義城侯行邸,還是讓他跑了。」
司馬玹捏了捏眉心,片刻後道:「太尉不必驚慌,走到這步本也早有預料,朕必須站出來護住都城。」他站起了身來,身上的龍袍在地上拉出一道斜斜地長影,「傳旨下去,朕親率禁軍固守都城。」
司馬玹準備出宮時,白喚梅追到了宮門口來,渾身罩在寬大的披風裏,髮髻微垂,顯然是從床榻上聽聞了此事便匆匆趕來送行了。
她從宮女手中接過披風給司馬玹繫上,滿臉擔憂:「陛下一定要注意安全。」
司馬玹點了點頭:「愛妃放心,朕若連都城都守不住,如何能身為帝王呢?」
白喚梅鼓足勇氣握了他的手,很是自責:「若非為了拒絕納妃,也不會走到這一步,這都是臣妾的錯。」
司馬玹笑了笑:「朕自己做的決定,豈能怪愛妃呢。」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回去吧,等朕回來。」
白喚梅鬆手退開,目送他背影離宮而去,頭一次生出驕傲之感。
這是她的丈夫,雖然溫和,卻也是能頂天立地的帝王。
夜深人靜,一隊人馬正在加速趕路。
二十幾人分成前後兩路護送,中間的馬車並不寬大,卻擠了三個人。
郗清歪頭搭腦地靠在車門邊打瞌睡,頭頂懸着的燈籠隨着顛簸的馬車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會掉下來。
他都睡得迷迷糊糊了,嘴裏還不忘嘮叨:「為何半夜反而要快馬加鞭地趕路啊,天天這般,我要困死了。」
話音未落,只聽「咚」的一聲響,一支箭羽穿透車廂扎了進來,就在他眼前。
他呆了呆,連忙往白檀身邊縮。
白檀推開他:「看到沒?這就是原因,連晚上都有人追殺,何況是白天啊,庾世道的人肯定還盯着吳郡呢。」
車馬又快了一分,司馬瑨默默盯着郗清,直到他識趣地坐回門邊去。
馬車雖然行駛地快,但後方的追兵還是追了上來。上路這段時日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情形,郗清擔心地睡不着,悄悄揭開帘子往外看去,黑乎乎的幾道人影,對他們緊追不捨。
在馬車後方護送的人手去應付了一番,回來後緊貼着馬車向司馬瑨稟報:「有人解決了他們,是個鮮卑人。」
司馬瑨「嗯」了一聲。
看來段鑒還算盡忠職守。
去吳郡的一路就見識過這些事了,白檀早淡定了,外面有追兵也止不住她打瞌睡。
司馬瑨攬了她靠在自己肩頭,她也不客氣,就挨着他睡了。
郗清見她膽子這麼大,不能丟臉,遂也歪頭挨着車廂去睡了。
司馬瑨也合眼淺眠,到了後半夜,馬車停了一下,王煥之的臉探了進來,掃了一圈車中情形,視線在靠着司馬瑨的白檀身上停了停,曖昧地挑了挑眉。
司馬瑨睜眼看過去:「你都來了,說明我們離都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