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去。
然而作為「清君側」的目標,他剛現身便被團團圍住了,脖子上頃刻便架滿了刀劍,壓着他重重跪了下去。
朱紅的大門被推開,開闊的廣場,鋪着齊整的磚塊,赫赫威嚴的金殿就在上方。
大軍涌了進去,那齊整的腳步聲和金戈碰撞聲直撲入空蕩的金殿,幽幽迴響。
司馬玹坐在金座上,抬眼看向殿門。
清越的聲響,微微有些刺耳,是劍尖拖過漢白玉石階的聲音。司馬瑨的身影在視野里漸漸拔高,披頭散髮,眼神沉沉,渾身浴血,拖着染血的劍,一步一步走進了金殿,所過之處拖曳過一道細細的血痕。
司馬玹輕輕笑了,目光悠遠,毫無着落:「當年先帝膝下無後,在眾多侄子裏擇了我帶在身邊教養,他常誇我文武雙全,有治世之才。沒想到他四十歲才立後,竟然兩年後就有了嫡子……」
司馬瑨冷冷地看着他。
&為有了你,我便被送回了父母身邊,縱然受人稱讚,我也明白自己沒有機會繼承皇位了。」司馬玹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在他身上:「先帝的心太大,卻不知通融轉圜,我相信我可以做的比他更好,為何卻沒了機會?就因為我不是他的兒子,就只能做親王?」
司馬瑨拖着劍走上玉階,一把提起他衣領:「你做的好?聯合庾世道致江北數十萬百姓性命於水火,踏着無數人的屍體登上這個皇位,卻還要向那些儈子手低頭,讓他們封王封侯,任由他們瓜分皇權,你還有臉說你做得好?」
司馬玹依然淺淺的笑着,眼裏卻有了怒意:「我自然做得很好,倘若你不追究往事,我終究會將這些蛀蟲連根拔起,讓司馬皇室大權在握,就連琅琊王氏也休想染指,我甚至還要揮師北伐胡虜,光復我大晉河山!」
司馬瑨冷笑連連,提着他衣領的手忽然捏住了他的喉嚨:「你自己說這些話不心虛麼?你與他們本就是一路人,真的能動他們?倘若不是我,庾世道能被剷除?便是現在,那些儈子手也都是我一個個挖出來的,包括你。」
他本就還在發病,正是暴戾之時,下手也重,司馬玹的臉瞬間就青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然而司馬瑨又忽然鬆了手,司馬玹從金座上跌坐下來,撫着喉嚨猛咳了一通才緩過來,十二旒珠的冠冕摔落在地,旒珠散落,滾了一地。
他鬢髮散亂,伏在地上看着,驀然苦笑了一聲:「沒錯,我沒能做到,不過你司馬瑨也做不到。你本就性情暴戾,今日又當着所有人的面發了病,那些世家大族絕對不會支持一個不人不鬼的人登基。」
&司馬瑨盯着他,手撫過金座的扶手,上面立即染上了斑斑血漬:「你以為我是為了這個位置才做這些的?你費盡心思得到的東西,在我眼裏根本不屑一提。」
司馬玹轉頭瞪着他,渾身都顫抖起來:「那你要什麼?」
司馬瑨的劍尖壓在他喉間,挑着他下巴迫使他仰起頭來:「我要你親手一筆一筆寫下罪己詔,昭告天下自己當初的罪行,親手給自己和同黨定罪。」
司馬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眼角彎了一下,忽然從袖中摸出柄匕首,朝自己胸口狠狠刺去。
司馬瑨眼疾手快地一劍挑開,匕首滑了出去,司馬玹的手也被劃出了一道口子,淋漓地滴出血來。
殿外的祁峰和顧呈一聽到動靜就沖了進來,一左一右按住司馬玹。
&死?死太便宜你了,你一了百了,而世人只會說成王敗寇,說不定還會叫我落個篡位的名聲,所以這罪行只能由你親自來定。」司馬瑨垂眼,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你要坐在皇位上公佈當年的真相,等你的罪名定了,我就會親手將你拉下來。你不是一直都號稱善待我這個先帝之子麼?以後我也會好好『善待』你的。」
司馬玹捂着流血的手背,手指卻已無法遏制地輕顫起來。
司馬瑨在他身邊緩緩踱步,話語裏帶着嗜血的興奮:「深宮地牢的最底層我早就為你備好了,今後你就在那裏度過餘生,渾身枷鎖,浸於水牢,日夜承受折磨,卻偏偏就是不能痛快的死。過往你聽了多少的讚美,今後便會承受多少唾棄,你這一生窮盡心思構築的英明和良善,日後只會成為世人眼中的笑話。你的孩子會因有你這樣的罪人父親而恥辱,相信過你的大臣都
第68章 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