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在古玩堆里打磨歷練。七歲開始上前台實戰。十八歲就已經取得國家文物一級鑑定師的從業資格證——
這可是真真正正的「名門高足」,河南第一鑑定才俊。
須知道古玩行,也講究個出生門第。不是家學淵源,有的人死啃書本一輩子,也不得入古董法門。
而董翊教授也就是個書香門第出生,學的雖然是文物研究。但更加專注於歷史考古方面。自身的鑑定高仿,古玩的水平,都談不上是個收藏家。這一點,顧亦澤也心知肚明。沒想到,他倒是生出了個天資高的可怕的女兒,一鳴驚人。
&顧,這董教授的女兒……是跟誰學的鑑定?」朱炎岐都開始猜疑了:「國內古玩行的大師我都認識,沒聽說過誰收了她啊。」
&知道,」顧亦澤抹了一把冷汗:「但這小姑娘的水平,比她父親厲害多了。」
&假如……」
&等等。」顧亦澤閉目養神:「她還沒有全部鑑定出來。」
三個小時過後。前面十九件古董,全部鑑定完畢。朱文馳和她,打成了一個平手。現在,白汐只剩下最後一件古董了,而對面的朱文馳,此時此刻也恢復了冷靜。現在,雙方都只剩下一張牌,就看誰打得精彩,打得漂亮。
同樣,先鑑定的人是她。
當最後一輛餐車推上來的時候,白汐先感受到了一股子帝王之氣。黃澄澄的,好似蟄伏着一條巨龍。明代的東西,皇家的東西。她先明白了,然後脫下了手套,把手伸進了餐車。一模,頓時就愣住了——底下是一把天子劍!
對面的朱文馳,欣賞着她幾乎是錯愕的表情。還小聲道:「怎麼樣,董小姐?什麼年代的?什麼造的?產地是什麼地方?」
台下的顧亦澤也湊過來問朱炎岐:「老朱,你孫子選中的最後一件古董是什麼?」
&知道,我把庫房的鑰匙給了他,讓他隨便挑幾樣應付應付。以為七八件就可以打敗對手,哪裏會知道一直戰到最後一件。」
白汐感覺自己的心臟在撲通撲通直跳,這跳,倒不是因為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而是知道了——明代天子劍居然在朱家!而青銅神樹在宋家!這,是不是意味着,七十年前的那一起案子,開封四大家族,都見者有份呢?
她錯了,一直都忘記了。能調遣一個組織暗殺掉一火車皮的人,而不引起任何社會反響。能夠污衊程璋為叛國罪,並且在瀋陽截下他滅口……就算是那時候的宋家,也做不到。這是一個團伙犯罪,而罪人的後代,就在身邊……
可能,整個大廳的人都是!
手,是顫抖的。她抬眼看了一下朱文馳。對方似乎確信她無法說出劍的出處。這也難怪,因為中國國內,根本沒有一把能夠引為參照的明代天子劍!世存唯一一把永樂大帝天子劍,也被珍藏在英*械博物館。極少展出,國內除了寥寥幾張圖片,也沒有任何關於那把劍的資料!而且,這劍的規格,太像是清代的貴族配劍了!
但,她閉上了眼睛——廣袤寂寥的大草原,無數個孤身一人的夜晚。還有血流成河的戰場——這天子劍,不是一開始猜想的洪武大帝朱元璋的配劍。而是明英宗朱祁鎮的配劍。再確切點說,是朱祁鎮在「土木堡之變」中,丟失在外的配劍。
公元1449年(明正統十四年)明英宗朱祁鎮聽信了宦官王振的話,御駕親征,結果和瓦剌的戰爭慘敗。被瓦刺人俘虜做了階下囚。而這把天子劍,隨他深入大草原,做一個投降的皇帝。一個雙手雙腳上了鎖鏈的皇帝。
一年後,當他的弟弟朱祁鈺登基為帝,自己這個毫無用處「太上皇」被瓦刺放回去的時候。朱祁鎮遭遇了「解劍」的羞辱和諷刺。
&還帶着天子劍吶,皇帝都不是你了。還威風什麼?!」一個瓦刺軍官從穿着囚服的朱祁鎮的手上,奪下了這把天子劍:「就給哥們割肉烤火吃吧!哈哈哈!」
朱祁鎮眼含淚水,一步一晃地回到了那個已經陌生的朝廷去……
許多年以後,瓦刺滅。天子劍隨着這位瓦刺軍官,深埋地底……
回到現在,白汐站在這把天子劍的面前。徒然有一種悲切之情,所謂物是人非事事休。遙遠的烽火已經不見,但劍,從未沉冤昭雪。深吸一口氣,她淡淡開了口:「明代,明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