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細看了看,先把高底尖足鳳頭鞋給排除了:「沁色不對。不是定陵那一帶乾燥的黃土沁。更像是南方的黑土沁。」
謝文湛接過來,把圖片放進了碎紙機。
剩下的兩件:明立鳳金簪,掐絲琺瑯甪端。沒有什麼問題。沁色純正,制式正確。就是照片,也能感受到明代的光滑包漿。
她下了決心:「文湛,我要去看看這兩樣東西的實物。」
&西的琺瑯琅甪,今天下午就到。承德博物館的那一支明立鳳金簪,保存在倉庫。今天我再和館長溝通溝通,看看能不能拿出來。」
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麼快,白汐有些小感動。過來摟住他的脖子親了一口:「文湛,你說,以後我要怎麼對你好。你才滿意呢?」
他捏了一把她細軟的腰肢:「聽話,放手,吃晚飯了。」
「……」
下午。她早早就回來了。掐絲琺瑯的甪端果然送到了別墅里。她留了個心眼,問了問送東西來的人,這是謝文湛怎麼弄到的。
那人很畢恭畢敬道:「是大少爺買下來的。」
「……」娘的,萬曆的掐絲琺瑯。這要不折騰出點么蛾子,真他娘的是虧大了啊。白汐很快上手了這琺瑯的甪端——你丫的不開口。幾百萬就打了水漂了。所以虎視眈眈,氣勢磅礴。大概是感覺到陰風森森,甪端坦白從寬了。
甪端道:「大姐,手下留情。你這是要吃了我啊?!」
&是大姐?!」她怒了。
&身上的氣息是宋代的,我是明代的。我不喊你大姐,喊什麼?」
好像有點道理。不管這個稱謂了。她繼續逼問,它和萬曆后妃的關係。甪端倒是記得很清楚:本人……哦不,本獸。是萬曆的楊宜妃的陪葬品之一。楊宜妃是萬曆上位後,分封的第三位妃子。萬曆六年,帝後大婚。同年,楊宜妃和劉昭妃也被收入宮中。但是楊宜妃紅顏薄命,萬曆八年(1580年)就病逝了。年未二十。
萬曆生前很寵幸宜妃,她病逝之後。就厚葬了。它也陪着宜妃入土。伴隨着白骨黃土,悠悠千哉。一眨眼就是明末清初。之後,楊宜妃的墓碑被盜。東西被幾個土耗子哄搶一空。
&楊宜妃有一副畫像……畫的可好看了。可惜,不知道流落到哪裏去了。」
白汐撫摸上它的身子,隱隱約約看到了它口中的楊宜妃的畫像——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女。唇紅齒白。婷婷裊裊地站在水中央。好像詩經中所謂的伊人。她死的時候,萬曆才十八歲。江山還在首輔張居正的治理下實行改革。
但是,東西和鄭貴妃不搭邊。白汐很失望。
回了電話給謝文湛。謝文湛鼓勵她別泄氣。
晚上,謝文湛也是早早回來,似乎不放心她。但白汐才沒那麼脆弱,明天要見董明堂。她正在挑選好看的裙子。選的不亦樂乎。
&湛,你說,哥哥會認出來我麼?」她換上一身青花瓷的旗袍。好像萬興公司的禮儀小姐的裝束。
&不會認出你。」
謝文湛明白,白汐的真面目,和董青花不是一種類型的美法。假如說,董青花是美艷的乾隆景泰藍,那麼白汐就是清秀的雍正粉彩。
&氣鬼。」她不理會他,又換了一件骷髏鉚釘,陰森風格的裝束。十足十的非主流網紅少女。謝文湛看了就笑了:「什麼時候買的?」
&兒。看到一些小販大冷天的,坐在高架橋上擺地攤。很不容易。我就幫忙買了些。」她倒是理直氣壯:「反正人漂亮,穿什麼都好看。」說完了,她又換了一件地攤貨,這一回是黑色蕾絲裙。大腿露到了腿.根。怎麼看,怎麼那個——
情.趣內衣。
謝文湛動了動手指頭,但他還算正經:「簪子有消息了。館長答應出租給北京至尊行展覽半天。到時候,你同我一起去。」
&忽然,白汐一個機靈,大腦里仿佛有一道電流閃過。醍醐灌頂一樣。被自己蠢得簡直要被哭了出來。她糊塗了,她簡直笨蛋啊。趕緊把明立鳳金簪的圖片拿了過來,擺在甪端面前:「認不認得這個?」
既然甪端是明代后妃的東西,該認識后妃的玩意。
&識……這是陛下在萬曆七年,賜給王皇后的東西。」甪端道。
她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