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什麼,這才不快不慢的跟着上去。禾青扭着那纖細手腕,仰着下巴隨着走進了胡同里。
轉了兩彎,繞過幾個雜亂的背簍竹籃子,護衛壓着那人在禾青跟前趴着。
禾青接過失而復得的香囊,心情說不上好。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賊人見禾青竟還有護衛跟着,知曉自己今日是摔在了坑裏。不過禾青一臉稚嫩,心裏也起了僥倖之心,當即蜷着身子滿是狼狽,「姑娘饒命,姑娘饒命!」
&命?」禾青舌底壓着笑意,輕挑着聲音。
賊人眼底划過一絲竊喜,「小的家中一無所有,近來掌柜的生意破敗跑了,可憐上有老下有小,小的身無分文,看姑娘您一身華服,一時鬼迷心竅,還請姑娘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賊人一席話,那叫一個悲痛可憐。
禾青低着頭看着賊人,隨着一字一句抑揚頓挫的,蹙着眉似乎起了惻隱之心,護衛不由着急,「小姐莫要信他,這樣賊人每每如此,總有一套言辭脫罪。這樣無謊不成媒的話,實在是真假難明!」
護衛一說,禾青登時沉了臉。
&是啊,小的字字句句都屬真,並非那些賊人,實在是天地良心。兩位大人是一屆英雄好漢,自當果決了得。小的不敢拿胡話哄姑娘啊!」賊人見此,慌忙辯解,聲色嘶啞,實在可憐。可惜護衛聽着不由惱了,顧忌禾青顏面,氣得只能暗地裏使了暗勁,賊人登時張口吃痛,無法言語。
如此模樣,實在可憐又滑稽。禾青抿着唇走近兩步,瞥了護衛一眼,冷笑一聲,「老實說吧,你怕也是跟了好長一道了。難為你,幹這行眼神竟然這麼不靈光!」
可不是的,竟然沒發現後面還有兩個護衛!賊人恨想,禾青卻是突地伸出腳,踢了賊人的左手一下,賊人吃痛的手一縮,身子跟着一側就要趴下。賊人右手自然的伸到身前,用力撐起身子,咬牙抬頭看着禾青,卻見禾青驀地一笑,「我記得是這隻手吧?」
&要做什麼?」賊人頓時急扯白臉,也顧不上嘴上討好的一聲喊起。
&賬玩意兒,真當本小姐好糊弄!」竟然還可勁兒的挑唆她的人,實在可恨!禾青再也忍不住,順手拿着一旁的棍子,手下根本不壓制的大力打了下去。
禾青心裏很是惱怒,偏偏賊人吃痛下來更是高呼叫喊,讓她愈發存了不讓此人得意的心。想到這裏,禾青也不再動手,走在一邊。就看着一護衛把賊人打壓着,另一個則是捏緊了拳頭,一下一下的很是結實的打了過去,悶聲響。
&呦,救命啊!」
&死人啦,死人啦!」
……
賊人叫喊着十分高漲,禾青挑着眉頭看了一會兒,對着護衛吩咐,「記着把這個賊人帶去知縣那兒,讓知縣大人嚴懲不貸,給他吃幾大板子,估着臉皮也厚不了了。」
&奶奶饒命啊!」
賊人一頓,又是一聲。
禾青笑着轉身,再不肯搭理這樣的人了。要知道這樣的人,放出去那就是禍害。若她是尋常姑娘家,今日只怕追不上。追上了,還怕連着自個人都要拿出去給毀了。
看這賊人言辭說的聲如雨下,那樣可憐的模樣,也太過可圈可點了些。
對於一個貧窮人家,做了虧心事被人抓到,還這麼反應,怎麼都不對勁。別的姑娘可能信了,只是不幸今天遇到的是知州之女。武國柱偏寵小女,平日閒着叨叨,這些東西禾青早就有一套,自然糊弄不了。
禾青出去的時候,正巧遇着兩個男的站在胡同口,似乎是要進去。但也沒多想,眼珠子也沒挪的直徑走。
好一個了得的姑娘!灰色常服的奴才側過身,低着頭只能偏着眼打量了禾青一眼,心裏不由一驚。都聽京外北方世俗民風彪悍,只不想連女子也如此。便是擱在京城,只怕也是一個大有脾性的滿洲姑奶奶。
奴才想罷,轉過頭看着身旁一言不發的主子,心裏猶豫着,聲音輕飄飄的,「爺,要不奴才進去瞧瞧?」
所謂的主子,其實也不過是個十二三周歲的兒郎。一張稚氣的鵝蛋臉,偏生尖瘦顯得有些纖弱。腰板撐得很直,面上無他情緒,襯着眉宇秀長竟有幾分氣勢威嚴。這主子就這麼站着,眼神都不挪,不過一會兒,卻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