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揮,「這有什麼,叫瓜子陪着,他自小心大,家裏關不住他,芝麻跟小叔又親香,你們都離不開,就叫他去,派了他這個差事,指不定怎麼樂瘋了呢。」
梅畫眼睛一亮,姿容美艷,峰迴路轉啊,再次確認道,「真的?您捨得啊?」
劉芬芬微微後仰,眼珠轉了一下,盯着花容月貌的人上下掃視,疑竇重重,心想不會是這混球給自己下了套吧;說出的話反覆在嘴裏顛來倒去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眼前這人跟佔了大便宜似的德行真叫人十分不爽,於是,故意模凌兩可起來,
「唉,芝麻才幾歲,說考學還遠着呢,他小叔去不了,就他大叔去,再不行他爹去也成啊!」
梅畫此刻生恨自己表現太過,嘴角抽了老半天才點頭說聲是啊,就沒下文了,唉,與嬸麼鬥智,苦矣!他也許缺乏人生哲學沒有大曆練,可生活處處充滿智慧,要想他嘴裏得到承諾,真不容易,除非是他自願。
艾奇兄弟三人趁着不忙又去山上撿劈材了,春芽和艾水兒在屋裏做零碎活,倆人說些親密的悄悄話,梅畫覺得自己勞心勞神累到了,把兒子全推到一邊,自己裹了被子蒙頭睡大覺。
劉芬芬對他這光杆司令的脾氣已經生不起來氣了,脫了鞋親自給孫子除去外衣一個個的哄睡,之後去西屋瞧了瞧夫君,見沒什麼吩咐,自己則回到這邊守着孫子,躺了一刻鐘也睡不着,腦袋裏迴旋着梅畫的那些言語,琢磨來琢磨去,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平白無故的說起芝麻考學,這想的也忒遠了點吧?
白天日頭短,一覺睡了半個時辰,梅畫頭髮散亂的坐起身,柔柔眼睛,他身邊是六兒子,正睜着大眼睛看他,目光直直的,又不像是看他,小娃子經常這樣,梅畫也不奇怪。
這屋只有自己和三個兒子,堂屋裏倒是偶爾傳來嘻嘻哈哈的聲音,他聞到了韭菜味,肯定是在包韭菜豬肉的餃子,
「啊嗚……」梅畫伸個懶腰打個哈欠,這日子過的,今天像昨天,昨天像前天,前天像大前天,雖說讓人厭倦,可生活的本質不就是這樣平淡如水麼,要是整天跟放煙花似的繽紛多彩,一時閃耀璀璨,過後呢,總有空洞無邊的一瞬虛無。
梅畫加入包餃子的行列,他捏餃子的形狀漂亮,柳春芽是第二個學生,艾水兒也會了,每個蓋簾兒上擺着一排排的小元寶。
劉芬芬洗淨了幾枚銅幣放在其中,按照人頭來的,每人一個,端看運氣能不能吃到了。
大年三十晚上光有餃子還不成,柳春芽得了婆麼的令,備了八道菜;梅畫和劉芬芬負責包餃子,柳春芽和水兒做菜,二寶三寶眼饞的想要伸手包,劉芬芬哄着他倆去找爺爺,他大孫子將來是要做官的,可不能做這些家務活計,哪怕是不知事覺得好玩也不成。
堂屋裏長着六根大油蠟,燈火通明,柳春芽和艾水兒做了一道魚燉豆腐,三道肉菜,兩份涼菜;另一個鍋里煮着餃子,熱氣騰騰,霧氣蒙蒙,屋門敞開一條小縫隙,外頭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有的人家一日吃兩頓飯,夜晚的這頓已經吃上了,光鞭炮聲聽了不下十幾處了。
四開兒後,肚圓飽滿的大餡餃子出鍋,一共煮了兩蓋簾兒,還有兩蓋簾預備着,不夠再接着煮。
艾寒流再次抱着孫子放炮,這回兒是瓜子點的火兒,簡直震耳欲聾;大大小小一身煙氣的進來,桌上已經擺滿了噴香的吃食。
團圓飯,年夜飯,艾家最小的三個孫子也得出席,梅畫抱着艾小五,另兩個是柳春芽和艾水兒抱着,碰了第一杯酒之後,三個娃子被放到嬰兒床里,小床位於劉芬芬的身側,不用轉頭就能看見。
漢子們喝酒,梅畫三人先將餃子撥了一遍,粘在一起破皮了可不好吃;
艾寒流給長孫夾了一個餃子,長孫的孝道學的頂呱呱,又分別孝敬了爺爺和祖麼麼,劉芬芬特別開心,飽含長孫心意的餃子第一個吃,冥冥中註定他是福氣滿貴的人,一口咬住了一個硬東西,不用猜就知道是銅板,劉芬芬臉上的笑堆積的跟層層疊疊的山茶花似得,將銀幣擦一擦,隔着夫君塞進長孫手中,眉目慈祥的滴水,
「這是我大孫子的,祖麼麼給的。」
大芝麻開心的疊聲道謝,二寶三寶大哥兒瞧見了不樂意,紛紛伸着手沖人要,劉芬芬早有準備,從衣兜里掏出四個,不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