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村裏的夫郞就沒有他說不上話的,甭管老的少的,跟誰都能相處的來。
艾美邊割麥子邊不緊不慢地道,「唉,嬸麼你也太嚴苛了,你家大小子今年才十三吧,比二奇可小不少呢,這差一年啊就差不少事,二奇那時候不也整天跑着玩不聽說麼。」
扔下一把麥稈,接着說,
&呀甭操心,小子們好管的很,等到了那歲數性子自然穩下來,你叫他出去跑他都不樂意呢!」
誰家孩子誰疼,說是說罵是罵,在外人面前再恨鐵不成鋼,其實擱心裏頭疼的也要緊呢,這家夫郞聽了艾美的話哈哈大笑,真對他的心;
他就願意跟艾美這年輕的性子和善的夫郞打交道,說話誠懇,中聽,還不拿腔拿調的,要是有了娃子上了年紀的夫郞,你聽聽吧,一句話就拐到自己娃子身上,可着勁兒的夸,壞的也說成好的,一點也不講究實際,真打量旁人不知道底細呢!
越說越高興,也不從地頭開始,就跟着艾美旁,邊說話便割麥子,他家男人嫌呼他恬燥,哼,索性離的他們遠遠的,這邊還有人作伴說話,也不耽誤幹活。
……
梅畫一覺睡了三個小時,時候可是夠長的,原本失了氣色的臉,才一日便恢復過來了,不得不說身子底子太紮實了。
迷迷愣愣地坐在床上醒神,幹了一上午活腳都有點蹲腫了,不過這一覺就恢復原狀了,就是腿上磕的發青的地處還沒下去,梅畫用手指頭點一點,嘶……,還挺疼的,不能使勁按。
坐了十分鐘,梅畫光着-身-子下地找衣服,上午穿的都一層汗了,便打算從找一套,那些光鮮料子的根本幹不了活,翻翻找找,梅畫拿出一套通體藍色的,艾美給他做的家常衣衫,上衣長到膝蓋,這衣服褲子都很合身,針腳規整,邊線壓實,可見艾美做的時候費了不神,他沒有舊衣服,所以只能撿着布料結實的穿。
梅畫瞧着自己胸前的變化,心裏說不出的異樣,面色厭煩的套上肚兜,下面也不穿短褲,直接套褲子,提到屁股上時,梅畫低頭看看身下的軟弱無力的老二,又一陣心碎,暗罵,長的好又如何?顏色漂亮又如何?名不符其實,徒有其表,就他媽是一個棒槌,草包!眼中一片怨恨,又委屈,而且,這輩子只能給一個人看了……
頭髮用一根緞帶綁緊垂在後面,梅畫氣呼呼喝了一大碗水,覺得肚子有點空,就去柜子裏拿出一包他眼中的綠豆糕吃了幾塊,墊吧墊吧肚子裏有了食兒,瞪眼盯着還有紅印子的手掌,也沒多合計,把柜子裏的另兩包點心用一個小籃子裝上,一個被套上皮的小銅壺裝滿水,帶上鑰匙出門了。
這次他不會走岔了,直奔麥場。
陽光射的刺眼,梅畫才發覺出門忘了帽子,又不想回去拿,就這樣被曬了一路,等到了地方,原本白淨的小臉一層的汗珠,在光芒的映照下閃閃發亮。
麥場裏有其他村民正碾麥子,有的注意到頂着光暈而來的人,登時愣住了,被自己人推了一把才尷尬的收回目光,只是眼神仍舊似有似無往那個發光體上飄,誰讓他們眼界狹窄常年窩在山溝溝里,從來沒見過儀容品貌皆是一流的人呢,跟從畫裏走出來的一樣,眼波輕漾,身姿婀娜,那形態,天天看也不嫌夠!
梅畫微笑着一路走過來,全身散發着恬靜賢淑品性純良的美德,始終保持着平易近人的接地氣般的笑容。
錢窖早就發現了他,還沒等梅畫走近,便揮手高呼,「小嫂麼,你來了,正好我渴了。」說完便跑過去接過他手裏的東西。
&沒帶水來麼?」梅畫問。
&啦,早喝完了,這天太熱了。」說着話已經走到了自家麥場前,快速的到了兩碗水,其中一碗遞給了周里。
等他們喝完了,梅畫將壺裏的水到出來半下,又給他們放了一包點心,「餓了就吃兩塊,我去找,找夫君了。」
錢窖不知道他的聲音為啥變小了,只揮着手道,「去吧去吧,二哥剛才就來找水了。」
周里瞅着梅畫這一出鬧一出好的還挺有意思,人不大淨出么蛾子,只叫他注意腳下慢一點,兩人又開始接着碾了。
艾奇早注意梅畫過來了,見他往地里走,隨手一扔鐮刀,大踏着步子前來接人,到了跟前,先把自己腦袋頂上的帽子拿下來扣在他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