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下一刻就見林飛仰起頭義正詞嚴地反駁司馬徽道,「鉅子此言差矣。墨子言曰:仁人之所以為事者,必興天下之利,除去天下之害,以此為事者也。如今天下紛亂,群雄並起,余等身為墨者自當傾盡所學興利去害,豈可隱居山林,袖手旁觀!」
耳聽林飛拿墨家的「兼愛」理念來說事,對面的司馬徽卻是如老僧入定絲毫不為所動。誠然墨子主張,仁人君子要以興盛天下人的公利,消除天下人的公害為己任。可當今天下諸侯那麼多,墨門又憑什麼非得支持蔡吉?難道她蔡安貞就代表了天下公利嗎?
為人清高的司馬徽當然不會如此直白地當面駁斥林飛,且見他手捻長須搖頭嘆息道,「自古春秋無義戰,當今之世類同春秋,各路諸侯逐鹿天下,令生靈塗炭,百姓流離。余若派墨門長老輔佐諸侯,豈不有違墨子非攻之道?」
面對一邊將師弟馬均派往曹魏出仕,一邊又大談「非攻之道」的司馬徽,林飛在心中暗自冷笑了一下,繼而理直氣壯地反駁道,「鉅子明鑑,齊主有別於尋常諸侯,其素來體恤民生,從不興不義之戰。如今齊國各州郡飢者得食,寒者得衣,勞者得息。試問此等仁義之君如何當不得墨者輔佐?」
「從不興不義之戰?」司馬徽想起孔融酒後控訴蔡吉的模樣,當即以嘲諷的口吻反問道,「昔年入侵北海者又是何人?」
提起當年的北海之戰林飛可比司馬徽熟悉得多。因為那一戰乃是五行遁旗投靠蔡吉麾下後的首戰,林飛本人也從中出了不少力。只見他不緊不慢地拱手解釋道,「鉅子有所不知,昔年齊主征討北海乃是受袁紹父子所迫。未免傷及無辜,齊主特命五行遁旗乘夜拿下北海郡治都昌城,不僅未傷城內百姓分毫,就連孔文舉所遺家眷事後亦被悉數送還許都。」
司馬徽哪裏知曉北海之戰背後還有這麼多故事。眼瞅着林飛所言不似作假,他也不好再在相關問題上繼續糾纏下去。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關於蔡吉奪取北海的事他也只是聽了孔融的一面之詞而已。不過就算林飛說的都是真話,司馬徽依舊不會讓墨門的長老隨林飛北上。因為在他眼裏林飛掌握的墨門資源遠勝他這位墨門鉅子。且不說當年墨門與太平道合力倒斗積攢下的財物,光是那三百五行遁旗就足以令墨門重振旗鼓。只可惜輪到司馬徽就任墨門鉅子時,五行遁旗已被蔡吉收入麾下。
總之於公於私司馬徽都不打算讓林飛繼續利用墨門牟利,所以他跟着便將話鋒一轉道,「即便如此,齊主終究存有逐鹿之心。試問齊主若真如正杰所言這般仁義,又為何不將青州製鹽之法公之於眾,令天下百姓共享食鹽之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