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好傷口後,沈寂道:「你打算每日替我包紮一次?」
謝青芙道:「當然,就算是將我的裙子都撕成碎布條,我也會好好的替你包紮傷口。」
沈寂頓了頓,聲音更冷了:「只需要兩條布條,並不需要將你的裙子……撕完。」
&完」兩個字他不由得便頓了一下,像是不小心說出了什麼禁忌的話語。
謝青芙看着他慢慢的張開雙眼,露出一雙冰冷潭水般平靜無波的黑眸。她怔怔望着他的臉,他也像是怔了怔,眉心微蹙望着她的雙眼,兩個人竟是一起有片刻的微怔。
不知道過了許久,等謝青芙反應過來,發現沈寂的手指竟然已經微微的反握住了她的手,他也在一剎那反應了過來,匆匆的便要縮回手,卻又被她緊緊的握住了手,直握得傷口劇烈一痛。
沒有說話,她只是握住他的手,而他竟也沒有再掙扎。
山洞外的雪花靜悄悄的落下,兩個人靜默着指尖相握,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過了許久,沈寂微啟雙唇,謝青芙卻像是發現了他的意圖,搶先開口道:「我們……」頓了頓,像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靜默片刻後才繼續說道,「你的手很冷,我的手很溫暖。以後……我每天都握着你的手睡,你便不會再凍傷了。」
沈寂沒有回答,而她已經則是已經閉上了雙眼,向後靠在了身後洞壁上。只是漆黑的眼睫毛仍舊微微的顫動着,握着他手指的力道也沒有剎那的放鬆。
「……睡吧。」她說道。
他頓了頓才冷聲道:「現在還是白天。」
&是我困了……好睏。」她說着睫毛又顫動了幾下,他聽得神色一怔,隨後抬起還被她握着的手,手指碰了碰她的額頭,果然仍舊燙得嚇人。
他終於也閉上了雙眼,向後靠在了洞壁上。
沈寂本以為謝青芙說的每天握着他的手睡覺只是一時脫口而出,豈料接下來的每一日,他外出抓魚回來,她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解開他包着手的布條,然後低眸看着他的手發許久的呆,才為他換上新的布條。
在山洞中沒什麼事情能做,他一個人到洞口去巡視雪勢大小的時候,她總是會專門將他拉回洞中,然後伸出手,握着他的手,靠在洞壁上閉上雙眼。
她睡着後,他低眸看着兩個人十指交纏的手。一隻手粗大,一隻手細嫩,一隻手乾淨無瑕,一隻手卻遍佈傷痕,腫脹難看。只看了一眼,他便很快將目光移開了。
一日她似乎是燒得糊塗了,靠在洞壁上睡着睡着便挪動了一下腦袋,腦袋從洞壁上偏了偏,直接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渾身僵硬,只覺得被她靠着的那一塊沉重了起來,也溫暖了起來,她身上的熱氣熏得整張臉都微微的開始發熱。
偏偏這時,她的口中竟還在叫着他的名字。
&寂……阿寂……」
他覺得喉中有幾分乾澀,輕輕的閉了閉眼才很低的回答道:「我在。」
似是不知道這是在夢裏還是在現實,她在他的耳邊輕聲的說道:「沈寂,我們再也不回去好不好?」
他望着山洞外輕飄飄的小雪:「不回謝府?」
「…>
他偏過頭來,看着她漆黑的頭髮,蒼白的帶着點不健康紅暈的臉頰。她靠在他殘缺了一隻手的空蕩蕩的肩頭,臉上全都是依戀和信任的表情。
心中升起一種像是酸澀,又像是迷茫的心情,混雜着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喜悅,漲得他心中都微微發疼。
過了許久,他才回答道:「我可以不回謝府,但你不行。」
她迷迷糊糊的皺了皺眉頭:「……為什麼?」
沈寂有耐心的低道:「我不回去沒有人會在意。但你若不回去,會有許多的人擔心。」
她便也不再回答他的話,只是靠在他的肩頭,睡得昏昏沉沉。只有微微皺起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再也沒有鬆開過。
兩個人在懸崖下相依為命,日子過了不知道多少天,一個早晨,終於有人來到懸崖下尋找他們。
山洞外傳來熙熙攘攘的人聲,有的焦急,有的尖利,有的粗魯,有的輕聲細語,慢慢的靠得離山洞越來越近,終於將這懸崖下的寂靜全都打破了。
沈寂望着山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