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賣,漁夫疼愛她,便每天都起個大早,走上一個多時辰去買橘子……」說到這裏,花大娘忽然便輕吸了口氣,本來便粗噶的嗓音更是低啞難聽,帶着散不開的沉重,「一日清晨漁夫買好了橘子,為了快些趕回花素年身邊,選擇了走大路。豈料在離家不過幾十步遠的地方,一輛馬車硬生生從他身上壓了過去!」
她猛地頓住話語,看向謝青芙,眸中冷光迸射:「旁人親眼看到,親口告訴我們,你的娘親,她命人駕着馬車,從那漁夫的身上狠狠地壓了過去!」
謝青芙身體一震,一股寒氣慢慢的從腳底升起。
&的娘親……她不會的……她不會這樣的。」
她仍舊小聲的辯解着,聲音卻小得可怕,仿佛只是為了說服自己,所以才不斷的重複着這句話。
花大娘目光一厲:「你何必不承認。你的父親是個寡情薄意的男人,你的娘親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她們一起毀掉了花素年的人生,且因為有財有勢,所以輕鬆的逃脫了律法懲罰。漁夫死後花素年沒有再嫁,她生下了漁夫的孩子,那孩子長到八歲,花素年因為積勞成疾鬱鬱寡歡,終於與世長辭。」
謝青芙猛地抬起頭望着花大娘,面帶哀求:「不要再說了。」
花大娘道:「那漁夫姓沈。」
謝青芙猛的退了一步就要跑出房間,花大娘卻是敏捷得不像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直疼得她用力的皺起了眉頭。她拼命的掙扎着,想要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花大娘的話語卻仍舊一句一句灌進耳朵里,讓她感到一陣一陣的絕望。
&夫的孩子取名沈寂,百家姓百行第十四位的沈,寂靜無聲的寂。花素年過世後,花素年的妹妹為了替她報仇,將事情全都告訴了沈寂。」花大娘像是癲狂了一般,不管謝青芙的手腕已經變得烏青,只是放大了聲音道,「她將沈寂送到了謝府,那時郭枕月也已經因病逝世,謝榛以「故人之子」的身份收留了沈寂,心中盤算着多個心腹也好,卻不知那心腹一開始的目的便是想害死他。」
花大娘狠狠地甩開了謝青芙的手,望着她不知不覺便流下的眼淚與滿是絕望驚慌的雙眼,帶着絲報復的快意緩慢輕道:「你以為謝榛為何阻止你與沈寂在一起?你以為他為何寧願殺了沈寂也不讓你們私奔逃離?你以為,三年前沈寂當真是真心的想帶你走?」她輕飄飄的仰了仰唇角,笑意極其殘酷,「他帶你私奔,是我吩咐的。我便是花素年的妹妹。我讓他帶你走,然後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將你像廢物一般拋棄。」
她說完了,屋子內忽然便恢復了一片死寂。
良久,謝青芙低低的吸了口氣,大滴大滴的眼淚順着臉頰淌落在地上。
&不信。」
&當真不信?」
&不信。」
&麼你的眼淚,又是為何而流?」
謝青芙抬起頭衝着花大娘哀聲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為什麼不一直瞞着我?那些事情都是上一輩發生的事情,與我和沈寂無關。我只是喜歡沈寂,我只是想同他他在一起罷了!」
&他卻從來沒想過要同你在一起。」
花大娘冷冷道:「他對你好,他忍讓你,他為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假的,都是我示意的。三年前若非謝榛從景陽城追來,沈寂他會聽我的話,將你帶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然後將你狠狠的拋棄。」
謝青芙腦中「轟」的一聲便似炸開了一般。她覺得渾身發冷,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用力的搖着頭,耳中已經聽不到其他的聲音,只反反覆覆的回覆那四個字。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幾日前沈寂才說要娶她為妻,今日卻有一個人告訴她,他們再也不可能在一起。
她說不出任何的話來,只無聲的掉眼淚,嘴唇被咬破流出鮮血來,腥鹹的味道教人作嘔。她忽然便捂住了嘴巴,跑出房間來到屋檐下,不斷乾嘔起來。
花大娘拄着竹杖,慢步跟到了她的身後。
山中濃霧流淌,冷意無聲,山風吹動漫山的樹葉,發出簌簌的聲音,徒增淒涼之意。
花大娘微微眯眼,對謝青芙道:「經三年前一事,我對仇恨早已看開。此刻即便是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也沒有要對你動手的心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