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朱佑杬站起身來,朱厚照立刻對站在宮門的小太監吩咐道:「給興獻王賜座。」
「謝皇上。」朱佑杬道。
兩名小太監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朱佑杬剛剛坐下朱厚照便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皇叔,可知朕此次為何傳你前來?」
朱佑杬一聽立刻跪在地上說道:「臣之不肖子朱厚熙誤識歹人,不慎進入邪教。臣教子無方,求皇上降罪。」
這一次朱厚照沒有再叫朱佑杬起來,而是淡淡地說道:「世子年幼,不識忠奸,一時行差踏錯倒也無妨。不過那天濟會卻非一般的妖邪門派,而是一夥以犯上作亂為目的的妖眾。世子雖說是受人矇騙,但終究是違反了大明律法,皇家祖宗法制。此一事朕已查明只有世子一人參與,與其他人無關,朕特傳皇叔進宮,就是想問問皇叔,皇叔認為朕該當如何處置?」
「不肖子勾結妖人,與亂堂為伍,此行徑不僅違背祖宗法制,更為大明律法所不容。故而臣認為必須從嚴處罰,以正法典。」
朱佑杬說的極其平穩,連語調的一個升降都沒有,仿佛這段話是完全不帶任何一絲情感直接說出來的一般。
聽完朱佑杬的話後,朱厚照道:「既然皇叔都如此認為,那就依照皇叔的意思辦理吧。唉......其實世子還年輕,偶有錯失也屬正常,何必如此嚴厲。」
說完,朱厚照擺擺手道:「朕乏了,皇叔退下吧。既然來了京師就多留幾日,反正離朕生辰之期將近,屆時咱們一家人聚聚。」
「是,臣遵旨。」朱佑杬對着朱厚照磕了三個響頭以後才起身,道了一聲「微臣告退」後這才退出了乾清宮。
走出宮門,朱佑杬的眼眶一下紅了。他握緊全身,整個身體都微微顫抖起來。
生為人父,親口說出自己的兒子該死,這是何等的折磨。但是他不說又不行,因為這是朱厚照在找他一個態度。
正如朱厚照最後那一句假惺惺至極點的「何必如此嚴厲」以及那「就依照皇叔的意思辦理」,如此兩句話就將朱厚熙之死定性為是朱佑杬自己的意思。如此一來,朱厚照也拜託了那殘殺兄弟內親的凶名。
「熙兒,父王對不起你。不過父王答應你,你一定不會白死。」
說完,朱佑杬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臉色平靜地往宮外走去。
此時此刻的乾清宮之中,朱厚照沉吟片刻後對劉瑾說道:「記住,加派人手去逍遙山莊好生保護江夏,且莫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是,奴婢遵旨。」劉瑾應道。
接着朱厚照看向張永笑着問道:「對了,這幾日事務繁瑣已經多日沒去逍遙山莊,最近江夏在忙些什麼?」
聽見朱厚照三句不離「江夏」二字,劉瑾心中既是羨慕又是嫉妒。什麼叫簡在帝心,這就叫做簡在帝心。
張永對於江夏的事了解倒是不少,他笑着說道:「回皇上的話,江夏最近在三里河街開了一家藥鋪,據說生意火爆異常,日進斗金。前去買藥全都京師之中的達官貴人,並且每日的藥都供不應求。」
「哦?什麼藥如此厲害?」朱厚照頓時來了興趣,他心中還默默添了一句:「好啊,賺銀子都不叫上朕一起,這個大哥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張永笑了笑道:「據傳言江夏的那家九陽飛鳳店鋪只賣兩種藥,一種是可以使女人重現青春美貌的飛鳳丹,另外一種則是可以讓男人龍精虎猛的九陽丹。」
「龍精虎猛?」朱厚照頓時來了興趣,他一下站起身來,大為興奮地說道:「如此好的藥竟然不給朕試試?」
不過很快朱厚照又軟了下去,一臉頹然地坐回龍椅上喃喃自語道:「算了,那藥要是朕吃了也只不過是折磨朕而已。」
說完,朱厚照道:「走吧,去逍遙山莊見見他再說。再有幾日就是殿試的日子了,當時候他成了朕的臣子,朕看他還敢不敢對朕那麼囂張。」說完,朱厚照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話分兩頭,再說朱佑杬這邊。他從皇宮離開以後便徑直去了雲閣客棧。
在雲閣找到了替他駕駛馬車的小武以後朱佑杬給自己開了一間上房,然後坐在房裏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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