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金光滅去,梵唱消散,穹頂上獰猙的鬼面也漸漸隱去,沒多一會兒,異相已褪得乾乾淨淨,四周又恢復成了落雪漫天靜謐無聲的模樣。
這……這是懲罰他想要破壁而去?不愧是寫修真出身的,顧少白悟性挺高,很快明白過來,轉念一想,這禁制也太厲害了吧!那梵唱佛偈已是不得了,竟還用漫天的顱骨來震懾,估摸千顆都不止了,困他一團沒啥能耐的白霧用得着這樣?還是說這些死人頭都是硬闖禁制的人的下場?
想到這兒,顧少白一個激靈,再也不敢上前一步了。
既然不許他走,那就算了。他可不是怕,只是識時務而已,誰讓他這麼機智呢,能屈能伸,絕不逞一時之勇。
顧少白打定主意,又寬慰了自己一番,發了會兒呆,折返回頭,漫無目的地在雪地里飄蕩着。
周圍看上去都一個樣,完全分不清究竟飄到了哪裏。顧少白站在茫茫雪地的某處,突然不想再走了。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這裏有股莫名的氣息吸引着他,仿佛魂歸故里一般讓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和先前讓他沉睡的氣息十分相像,卻又略略不同,似乎更急躁,更誘惑……讓他血氣上涌,恨不得當即破繭而出。
腳下浮起一片渾濁薄霧。顧少白閉上眼,貪婪地汲取着那股氣息,霧氣直入肺腑,讓他通體舒暢,七竅俱開。
孤山,落雪,寒意,風聲。鳥鳴,流水,喁喁人語。窸窸窣窣的細碎響動一齊鑽入他耳中,好像又找回了生而為人的鮮活。
聽着聽着,突然覺得不對勁了。這裏不是雪地麼,哪裏來的鳥鳴和流水?甚至還有人聲?
顧少白睜開眼睛,腳下突然出現了一汪池水。池中一尾通體雪白、只背上幾點墨色鱗片的素鯉歡快地遊動着,將圓潤的池面碎成片片殘鏡。粼粼水波退去後,中央倒映出兩個長衫散發的男子,正端坐在石桌兩側執子對弈。
第五折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