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群狼環飼的危險地方,在一個白人占統治地位的海域,他們還是背靠大樹好乘涼,否則一旦有點緩急之事,怕是要大禍臨頭。就比如在熱帶地區生活所急需的各類藥品,不靠國家情報部門援助,你到哪裏去買?哪裏去搶?要知道,這可是搶手貨,懷遠島和加航公司自用還猶嫌不足呢,又怎麼可能大發善心賣給你,想都不要想!再比如,優秀的航海測量儀器你去哪裏弄?東岸本土生產的各類航海精密儀器用過的都說好,歐洲貨是遠遠不如,且是管制商品,購買起來手續繁瑣,你一個沒身份的海盜要花費怎麼的代價去購買?如果沒有國家情報總局或憲兵司令部,相信他們一個也搞不到。
所以,無論蘇城港的這幫海盜們多麼嫌棄東岸政府,對他們幕後指手畫腳多麼不滿,也必須忍着。雙方之間本就是相互依存、相互合作的關係,且海盜們更有求於東岸政府一些,那麼很多時候就要老實一點了,更要有身為棋子的覺悟,如此才有可能為自己的未來爭取到更美好的前景。
「都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聽周作人這麼說,蘇摩立刻擺了擺手,制止了他在這個危險的話題繼續,然後只聽蘇摩說道:「這次是倒霉,正好撞上了西班牙軍艦而已,這本就是小概率事件,撞上了只能說自己命不好,怨不了別人。我的傷也不礙事,養個十天半月就好了,死不了人!老王,這次我出門,家裏沒什麼事吧?」
「一切都好,沒什麼大事。僅有一次與印第安人的小規模衝突,也被我們劃界了。嗯,那是一次因為牧場範圍而引起的爭端,其實也不怪我們,那支印第安人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遊牧到附近,一下子與我們產生了衝突。不過我們比較克制,他們似乎也心有顧忌,因此最後雙方各退一步,和平解決了。」王昭禮立刻上前回答道。
「沒什麼大事就好。蘇成港是我們的基業,是大家的退路,目前已經有了六百多人(含家屬)定居,多是些因年老或傷殘退下來的老夥計。他們的生活好壞,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呢,如果出了什麼岔子的話,各條船上的弟兄們的士氣怕是要大跌,諸位的話也會沒那麼管用了吧?」蘇摩輕撫着受傷的腹部,說道:「我們的人士氣為什麼比別人高?一個是因為我們武器好,航海儀器厲害,搶劫成功率高,但另一個重要原因也不能忽視,那就是我們有一個穩固的後勤基地,一個供大家休整乃至退休後定居的地方。誰說海盜不要退出機制的?沒有退出機制的海盜,那就是以前托爾圖加島上那些醉生夢死的爛泥一般的傢伙,有今天沒明天的,士氣自然高不到哪去了。」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而言,蘇摩說得並沒有錯。如今的蘇城港,經過多年來的發展,已經粗粗具備小鎮的模樣了,城牆(木質的)、碼頭、倉庫、市政廳、農田、果園、牧場應有盡有,定居人口也已經達到了659人(全是退休海盜及其家屬),在德克薩斯這麼一個人口密度極低的地方,已經也能排的上字號了至少,蘇城港的發展比起隔壁西班牙人的聖華金小鎮要好上很多,不是麼?
現在的蘇城港,早已經成了蘇摩海盜集團六條武裝商船、五百餘名各族海盜(東岸人、黑人、印第安人最多,也有不少歐洲人)的精神家園。每個人都不必擔心自己在某場戰鬥中受傷截肢後會被人無情地扔到臭水溝旁自生自滅,也不必擔心年老力衰後會被海盜集團拋棄從而乞討果腹。他們可以在退出以後在蘇成港附近自由選擇定居,依靠土地養活自己,這對於海盜們的吸引力還是很大的,同時也更加提高了包括蘇摩等人在內的海盜領導層的權威。
另外,東岸本土對於蘇摩海盜集團在德克薩斯佔地建港其實也是樂見其成的。蓋因他們這支海盜勢力雖然不能說全然受控,至少也是部分受控的,其核心層甚至有一些從本土走出去的大院子弟,與國家上層存在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以前也幫政府幹過一些「濕活」,功勞也是不小的。如果他們在德克薩斯建立城邦國家並成功站穩腳跟的話,那麼對東岸政府而言手裏又多了一張能打的牌,作用不可低估。
而且,蘇城港未來要發展的話,根本也是離不開東岸本土的支援的,而這自然又是本土施加影響力和摻沙子的好機會。一旦好好經營的話,未來在德克薩斯產生一個受控的有一定實力的國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畢竟他們的對手主要就是印第安人和西班牙人嘛,可能性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