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格波動的措施。你以為我們買的路貨最後都去了哪裏?當然是羅洽港的那些棉花批發商啦!這些可都是常年經營棉花貿易的正規批發商呢,當他們發現可以通過購買此類路貨來保護自己以鎖定利潤時,當他們發現價格曲線能夠盡環境允許地保持平穩時,就已經註定了這種買賣方式會流行起來。而且現在大家都在說,如果某一天中央鐵路電報公司能夠敷設海底電纜到南非或新華夏島的時候,這個市場的容量還將會繼續急速增加,交易也將更加方便、快捷當然這從目前看來還略有些遙遠。」庫有財看着自己的父親,一板一眼地說道。他知道自己父親這種老派商人怕是很難接受這種離經叛道的售貨方式,但他仍然盡力解釋着,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父親失望,只不過時代催生出的新事物是很難讓習慣了固有思維的老派人物很快接受的,因為這需要時間的洗禮。
父子倆的意見看起來很難達成一致,這讓庫艾特船長有些失望。不過他也沒有辦法,到最後只能以至少自己兒子沒有拿錢去進行不靠譜的投機來安慰自己,更何況他也沒有完全放棄家族賴以發展的海上航運業務,這就足夠了。
離開了熙熙攘攘的博覽會路,庫艾特船長回頭看看滿大街做工精美的標牌,如「拉普拉塔銀行」、「聯合工業信貸銀行」、「西北墾殖銀行」、「新大陸友好互助銀行」、「商業清算銀行」、「東岸保險」、「中央保險」、「外匯交易所」、「中央債券市場」、「記名股票交易所」等等,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有些陌生即便是在號稱資本主義心臟的阿姆斯特丹,也沒有如此系統、如此成規模、如此有清晰發展戰略的金融產業啊!東岸這個國家,幾乎每一步都走在別人面前,而且看起來都恰到好處,這確實不能不讓人深思。
「偉大的聯合省曾經在鬱金香投機活動中損失慘重,後來依靠深厚的家底挺了過來。真不希望東岸這麼一個出色的國家最後也毀在金融投機上,那樣就太可惜了。」庫艾特船長一邊走一邊想着,「好在聽說去年梅機關在西湖債券交易市場上重拳出擊,拿獲了多名涉嫌操縱市場的『濟寧幫』商人並將其流放鮭魚群島,這多多少少抑制了國內投機的氛圍,好處甚大。其實想想也是嘛,如果賺錢都那麼容易,那麼誰還會辛勤地生產工業品和糧食?還有誰會去進行艱苦且看不到回報的技術改進?還有誰會把錢放到投資回報率更低的工商業領域中?根本不可能嘛,真心希望東岸不要重蹈覆轍……」
碼頭上一艘艘的船隻迭次駛了進來,其中有好幾艘甚至來自新華夏島的東非運輸公司,這些船隻雖然大部分時候在印度洋行走,但偶爾也會搭載一些移民前來本土定居。這次就是了,四艘船隻運來了兩千餘人,他們將與前後腳運來此地的部分波蘭難民(目前身份為非國民)一起,前往俗稱為「青島二環」的幾個定居點定居,如利國鄉(後世利伯塔德小鎮附近)、望北鄉(後世卡內洛內斯小城附近)、海盛鄉(後世聖哈辛托小鎮附近)、下口鄉(阿特蘭蒂達小城附近)等四個新建鄉鎮這四個鄉鎮之間將如同「一環」一樣,用輕軌軌道連接彼此,建成後交通條件將大大改善,並作為青島縣主城區的衛星城鎮存在(當然就行政編制上來說都隸屬於青島縣),且這樣一來,青島縣無論是人口、面積還是其他方面,都已經漸漸成為了東岸有數的大城市。
「每年都新增這麼多移民,人口增長速度極快,遠超舊大陸各個國家或地區,遠遠不是目前只有一百七八十萬人口的尼德蘭聯省共和國可比的。那麼即便日後東岸真的在金融投機方面出了什麼問題,大抵上也不會影響到實體經濟過甚吧。」庫艾特船長站在碼頭上,任憑海風吹拂着自己凌亂的頭髮,喃喃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