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玩耍?
胡衛瞪着驚惶的眼睛,但他永遠得不到這個答案了,他的意識迅速徹底回歸了黑暗。
噗。
梵隨手將光劍擲進了這具無頭屍體上,然後撿起了胡衛的掉落在地的頭顱,幾步走到了村口。
而此時,來自拜倫的大軍終於抵達了村落,數之不盡的戰士從戰車上一躍而下,而當他們終於抵達村口的時候,他們卻見證了令他們永生難忘的一幕。
一具被仰面刺穿的屍體,掛在了一杆染血的旗杆之上,而旗杆的頂部,還有一顆殘留着極度驚駭的頭顱,一道孤冷的身影靜靜的站在旗杆一邊,任由那旗杆那殷紅的血漬,一滴滴的低落在他的腳下。
殘忍而血腥!
梵抬了抬微垂的頭顱,沙鷹和狼蛇一左一右的被他握在手裏,「來吧,就讓我感受一下來自閻羅的力量。」梵沙啞的低聲喃喃。
而面對着對面如潮水般的敵人,他非但沒有退縮,反而迎面的沖了出去!
「嘶吼!」狼蛇青灰色的光芒切割着一具具的肉體,沙鷹高昂的咆哮粉碎着任何靠近的生命。
殺戮與突擊!
這是梵唯一取勝的方式。
「殺了他!他殺死了胡衛侍衛長!」士兵們高昂的咆哮嘈雜而震耳,而伴隨着他們吼聲的是如雨般的劍束!
殺!
梵縱劍刺出,輕易的刺穿了一名敵人的咽喉,而後沙鷹越過他的頭顱,將隱藏在其身後的戰士炸成了一灘血霧!
血霧飛濺,殘肢斷折,屍骸遍地。
敵人是源源不斷的,而且他們的支援也越發的多了起來,而面臨着數之不盡的劍束,梵終究還是受傷了,外傷伴隨着內傷讓他感到輕微的眩暈,但是這並不能阻止他不斷向前的腳步。
敵人的屍體一具具的倒在腳下,他仿佛再次回到了死亡天使那血霧中的一戰,情景依舊是那麼的相似,敵人和自己,源源不斷的敵人和永遠孤零零的自己。
突然的,沒有任何來由的,梵竟然產生了些許的疲憊,那是對殺戮的疲憊。
無論他走到哪裏,無論他如何試圖追求平靜,殺戮和戰鬥永遠是他無法逃開的宿命。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製造了這一切,或許是他自己一手製造的結果,亦或是這該死末世。
有時候他也在想,為什麼一個人活着的代價,必須是剝奪其他人生存的資格。但是他給不出這個答案,因為他要活着,而活着,就必須殺人!
不殺人,就要被殺!
這就像是一個永遠走不到盡頭的莫比烏斯環,殺戮和生存永遠難分難解的糾纏在一起。
沙鷹高昂的咆哮再次帶走了一具鮮活的生命,那飛濺的血液無法遮擋梵的視線,他甚至能看清對手死前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但是無論他們在最後一刻是以怎樣的掙扎,當他們成為一具屍體的時候,每個人都是一樣的。
也許死亡才是所有人共同的歸宿,梵不由的想道。
近了,梵終於能夠看到那廣闊天際線,而在他的面前,只剩下了最後一排人牆,那是全部由精英的高級改造人組成的最後防線。
咔咔咔!
齒輪轉動的聲音單調而且機械,陽光之下,那些身着閻羅機械戰裝的精英戰士們,閃着熠熠的光輝,就如同一道永遠無法摧毀的牆。
「嘶吼。」狼蛇在梵的手中輕微的顫動着,像是一隻嗜血的惡狼。
孤冷的身影一往無前的沖向了金屬的壁障,這是肉體和金屬的較量,鮮血和齒輪的碰撞!
連綿的撞擊聲永無休止,鮮血順着梵的手臂滴落在地上,有敵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散落的屍體沿着他的一路衝刺排滿了路徑,乾涸而土黃的大地,徹底變成了粘稠而血紅的魔土。
梵的身體微微有些搖晃,那是劇痛伴隨的眩暈,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他的臟器已經瀕臨超負荷的邊緣,復發的傷痛甚至比先前還甚!
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依舊緊握着手中的武器,因為那是他的尊嚴,也是他僅能擁有的東西。
「來吧。」梵嘶啞的低喃着,燃燒的能力細胞正竭盡所能的供給着最後的能量,但這並不能阻止他越來越有些暗淡的視線。
第一百二十二章 止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