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哲不懂歌舞的情操,他又不用特意地去巴結誰,人來巴結他還差不多,去了只感覺無聊。
翼秀經常出沒於呂哲軍帳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不過他們一直以為是個侍女之類的角色,直至剛才看見呂哲將蜀錦作為禮物鄭君才意識到沒這麼簡單。
調整一下心情,鄭君道:「人在江陵,隨時等候郡主的召喚。」
看一下自己寫的日程表,呂哲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做一個移民到黔中郡臨沅縣的計劃,他想了想:「將他們找來吧。」
項氏在會稽起兵的消息還沒有傳到南郡,呂哲十分好奇項氏派人是想幹什麼,不過總不會是要追究殺了范增的事,若是要追究殺人根本不會派人前來。
鄭君當然不會親自去傳達,他見呂哲一臉的沉思也就安靜地坐着,茶水也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
華夏是一個喜歡飲茶的民族,不過千萬不要誤會一件事情,比如說炒茶一出現就風靡什麼的,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多少人喜歡喜歡炒茶,他們之所以喜歡飲茶不是茶有多麼好喝,而是那一套看似風雅能彰顯地位的煮茶過程。
在秦時,茶其實並不能完全是飲品,它是一味藥,通常被用來作為藥引子,只有個別的高貴人家才知曉喝茶有益身體,養成喝茶的習慣。所以呢,身份要是不夠的話,一定會奇怪為什麼沒病要喝藥。
大概也就兩刻鐘的時間吧?帳外的猛三進來稟告,說是人帶到了。
走進帳內的只有曹咎和項辯。他們的兵器早被收走,兩人身上的黑色麻衣被換成了土黃色腰間繫着玉帶的寬鬆連衣裙,走起路來由於兩人手臂擺動長袖會一撫一撫,看去倒是有那麼點飄逸的樣子。現在人們把它稱作連歇。後世把這個叫漢服。
楚人尚黃,秦人尚黑,燕人尚綠,趙人尚紫,齊人尚白,魏人尚紅,韓人尚藍。當然,這個「尚」什麼顏色跟五德循環一點毛關係都沒有。哦,五德循環是戰國時期陰陽家鄒衍的歷史觀,水、火、木、金、土的相乘相剋。直至被一幫文人敗類為了表示造反有理才被用來表示朝代更替是順應天意的。
項氏使節團身穿黃色的服裝顯然是專門為了表示身份,他們走進來後保持稽首的動作,看那從步入帳內行走的姿態和行禮的姿勢,仿佛有什麼含義?
呂哲不懂,可是鄭君看懂了。稽首外加踩小碎步,長長的雙臂左右袒地稽下頭,那分明是覲見諸侯才會使用到的禮儀。
大概有那麼幾分鐘,曹咎和項辯才直立起腰,之後又是拱手,由曹咎道:「會稽來客,請見南郡和黔中郡共主。」。說着又彎腰行禮。
不得不說,這一套禮儀做下來動作還真的是有夠多的,而且看起來肢體動作相當的古樸。
「就坐。」呂哲抬起右臂虛請。
曹咎和項辯悄悄地對視一眼,見呂哲沒有拒絕諸侯之禮感到有些振奮。
兩人坐下後,呂哲轉頭看向翼枷:「命人備來酒肉。」
翼枷拱手應命而去。
跪坐的曹咎挺直了腰杆,雙臂又是左右袒的姿勢:「軍威之盛。治下之富,為呂候賀。」
呂哲只是眼睛看着沒有說話,旁邊的鄭君一看怎麼行,項氏的時節說的那些可不是廢話,而是雙方勢力接觸的「答辯禮」。是很傳統很貴族的一種禮儀。
鄭君先是向呂哲恭敬地致意,然後看向曹咎。他同樣是擺出跪坐直立腰杆的坐姿,而後雙臂左右袒,洪亮聲道:「家國康泰,軍民和諧,為南郡賀!」
等待有了回應,下拜頓首又起身的曹咎依然是對着呂哲:「會稽有客,持禮前來,共呼。」
這句話鄭君答不了,那是在說會稽來了客人,是帶着萬分的禮節前來,想要交朋友,不知道呂哲的態度是怎麼樣。
「……」呂哲算是看出來了,那是一種外交禮節,他也基本聽懂項氏使節的意思,對着鄭君點頭。
鄭君鬆了口氣,再次洪亮聲道:「善也,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出自《詩經.衛風.木瓜》」
到底就不是一個合格懂禮儀的古人啊,不然呂哲現在應該高聲吟唱「有客有客,亦白其馬。有萋有且,敦琢其旅。有客宿宿,有客信信。言授之縶,以縶其馬。薄言追之,左右綏之。既有淫威,降福孔夷。」這篇來自《詩經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讀詩,無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