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移開過。
檀婉清心思是有些亂的,她還沒有想到怎麼面對眼前這個人,是柔弱的順從,讓他輕易得到後慢慢厭倦,還是激烈的反抗使他厭煩自己。
某種程度上,她依靠了這個人,但從始自終,都沒有去考慮兩人會有嫁娶的關係,因為他們不可能在一起,這對雙方來說,都是不明智也不理智的行為。
不提當年抽謝母的鞭仇,就自己的身份對他而言,也是極度不穩定的危險,就像一顆深埋的炸彈,她都可以預想到,將來有一日,進京之時,他在未來的前途與妻子之間的選擇,一丟被他放棄,並不是休棄這麼簡單,那必然是從這個世界徹底消息,不留把柄與痕跡,除非,他在這個偏遠的邊城之地,做一輩子小小的守備。
這條路是不通的,她也不會天真以為,他會為自己放棄前途,這種幼稚的想法,就算她這個兩世為人還混的這麼慘的人,也是明白的。
而同樣,受她的身體所限,能與男人相交,就已經是難為她的事了,她根本沒辦法給對方生兒育女,傳宗接代,她清楚,懷孕生子,以自己這樣先天缺陷的體質,不是難產死亡,就是一朝產子,耗干身體精氣,就沒有幾年活頭了,就像她生身的母親一樣,以檀府精養,也沒有熬過兩年,檀婉清怕自己一年也熬不過,這是自尋死路,本來好生可多活二三十年,可嫁人之後,就只剩兩三年的有數壽命,她是斷斷不會做的。
她的體質隨母,不易受孕,也許大部分時間是安全的,可是,謝夫人在十年之後還是偶然有了她,所以,這具身體只是不易受孕,並不是不孕,沒有絕對的安全,而孩子對她來說,不是拍着翅膀的小天使,反而是催命的牛頭馬面,惟恐避之不及,這個朝代,又沒有什麼完全有效的避孕手段,陰寒的虎狼之藥,以她這種天生畏冷,連酷暑時,都是全身潤涼的體質,更是碰不能碰,所以,唯一的活路,就是離開此地,遠遠的,再遠一點。
這才是唯一的保命之道啊。
檀婉清正心煩意亂的思索時,輕放在柔軟褥間的手,被人緊緊的握住,骨細肉豐,柔軟的指頭被人小心的揉來揉去,揉的檀婉清不得不睜開眼晴。
眼前這個不為了顯酷,只為了穿着耐髒的謝承祖謝大人,正低頭打量手心裏那只比他大掌要的多的玉手,大概從未見過這般保養的如羊脂白玉,指尖尖都透着粉色的柔荑
。
再想到昨夜的被底足,帳中音,還有那一身滑膩似酥的靡顏膩理。
謝大人這雙平日裏本來就冷的跟口寒潭的漆黑雙目中,此刻更是放出藍幽幽光。
「吵到你了?身子可好些了?」見躺着的人醒了,謝承祖直直看過來,一開口,嗓子竟是低啞的,離的這麼近,分外的有種曖昧的氣氛。
如果說好些了,仿佛是一種隱隱的暗示,那如果說不好,檀婉清真的很擔心他會說親自查看,想到昨夜,再結合情況,只得閉口不言,自圓枕上起身。
此刻,天色已有些昏暗,屋內的光線並明朗,加之對方俯身過來,只覺頭頂黑壓壓一片,極有壓迫之感。
她有些不舒服的想抽回被握在溫熱掌心的手,可還未動,對方就已得寸進尺耐不住的靠近她,順着手腕,滑入到想了一日的肌理嫩膚中去。
檀婉清這身子歷來嬌貴,在檀府時自小就是千嬌玉養,檀父對她又是百般寵愛,加上母親留給她的那些豐厚到讓繼母都眼饞嫉妒的嫁妝,她自然不會虧待自己,平日裏像錦衣綢緞這些事物,都是非上上的極品不用。
像現在這樣的粗身細棉,可以說,自生下來二十年頭以來,真的頭頭的第一遭,好在芯子裏不是原來的那個,否則不僅過不了從雲跌落成泥的心理落差,這一路上的艱辛困苦也怕是熬不過來了,更不提現在有個男人,似報仇,似新鮮,似玩弄的緊盯着她,那手上粗糲的觸感,即使是現在的檀婉清,頭皮也是發着緊,戰慄中又帶着絲絲的疼痛。
「謝大人,你且放開我!手臂捏的痛了。」檀婉清不得不阻止他,對方實在是沒輕沒重。
「身子可是好些了?」對方仍然剛才的話,執着的要她回答。
他為什麼非要清楚的問到這句話?
「不太好。」檀婉清抱着試探的開口。
「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