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這類的事層出不窮,也是沒有法子。
就在馮宛習慣性的思考這些國家大事時,馮父突然抬起頭來,滿懷希望地叫道:「阿宛,我知道剛才的盜賊老窩在哪裏,你帶人掃了他們。那山窩裏有很多金銀財寶呢。」在馮宛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他聲音越來越低,「你只需要給我們一馬車……」終是說不下去了。
馮宛瞟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衣袖一甩轉身便走。
見她提起腳步,似乎不準備帶着自己同行,馮二弟急叫道:「阿宛,你帶上我們,求求你了。」
馮宛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
見她似是鐵了心的不想理會,馮二弟悽然叫道:「阿宛,你不能這麼狠心。你明明最是善心的一個。阿芸也說過,她寧願呆在你的院子裏,以你的性格,說不定能給她一條生路。便是要她死,你也不會折磨侮辱於她。我們曾是你的親人啊,你不能這麼狠心!」
最是善心?
馮宛一怔,她這時才明白過來,怪不得那時,馮芸被打算冷宮,被送到自己的手裏任由處置時,她堅持要留下來,便是趙俊奉五殿下之令,想帶她走,她也不願。原來她是覺得自己是個善心的?
慢慢笑了笑,馮宛的聲音在黑暗中飄來,「你們要跟,便跟上吧。」
這一句話吐出。父子兩人大喜。
當馮宛回到帳中時,父子兩人把他們的舊馬車已安置妥當,也住進了帳中。
馮宛正要入睡時,一陣腳步聲響,帳外傳來馮二弟的聲音,「我就在帳外跟馮夫人說一句話。」
馮宛蹙了蹙眉,在兩個護衛拒絕前開口言道:「說罷。」
馮二弟連忙上前,略略壓低聲音說道:「阿宛,我看到弗兒了!」
弗兒?
這個是她想要的。馮宛沉聲問道:「她在哪裏?」
帳外,卻是一陣沉默。好一會。馮二弟有點氣虛的聲音才響起,「那,你要是抓到了她,能不能賞我點錢帛?」才說到這裏,他便急急解釋道:「阿宛你也是知道的。這無錢處處難行,我們現在什麼也沒有了,以後怎麼辦?我這是沒法啊!」說到最後。他聲音帶着哭腔。
馮宛沉默了一會,道:「也罷,你說說她在哪裏。」
見到馮宛居然答應了,馮二弟大喜。他連忙又湊近少許,低聲說了起來。
聽了他的述說。馮宛聲音一提,喚道:「叫阿秀來。」
「是。」
不一會,曾秀來到。馮宛令馮二弟把話又說了一遍,笑道:「我們到處搜尋於她,卻沒有想到她早就逃出來了。還甘心躲在寺院裏當一個戴發修行的姑子!阿秀,你連夜去把她帶來吧,當心躲在身邊的十五殿下餘孽!」
「是。」
這一等,足足過了三個時辰。這時,天色已亮。
一陣馬蹄聲過後,一個清亮的聲音驚醒了對鏡梳妝的馮宛。「夫人,人帶來了。」
馮宛頭也不回,「帶她進來。」
「是。」
朗應聲中。曾秀推着一人步入帳中。
馮宛看着銅鏡中那個蓬頭垢面,正一臉倔強的憤恨的女子。慢慢在臉上貼了一片花黃,淡淡說道:「弗兒,這般東躲西藏的日子,可好?」
身後的人沒有回答。
馮宛慢慢回頭,她微笑地看着面容憔悴可怖的弗兒,站起身來,「你在我身邊侍侯時,我便想殺了你。可想一想終是不甘——我連你是個什麼人都沒有弄清楚,怎麼能讓你死呢?這之後也有無數機會置你於死地,可我還是想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她站在弗兒面前,低下頭憐憫地說道:「弗兒,你怎麼掙扎來掙扎去,就是無法出頭呢?現在,可死心了?」
弗兒臉色如灰。
她終於抬起頭來,無神地看着馮宛,弗兒嘶啞疲憊地說道:「廢話這麼多做什麼?你動手吧。」
說是說得乾脆,她的臉上終是下幾道不甘不平的淚水。
馮宛一笑,她轉過身來,聲音轉淡,「也是,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她頭也不回地命令道:「把她推下去。」
曾秀剛剛把弗兒推出帳門,馮宛又說道:「給她留個全屍,順便埋了。說起來,我這個小婢女也算是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