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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座的新帝,強忍着怒火,直直地瞪視着馮宛。衛子揚讓他又忌憚又無法釋手,可馮宛就不一樣。在他眼中,馮宛根本當衛子揚的侍妾都不配,可就是為了這麼一個不配的婦人,衛子揚一而再,再而三地維護她,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這麼幸福這麼容光煥發地說要大婚。
他要大婚,不管是自己也罷,還是衛府中人也罷,竟是沒有一個知情。
郁怒着,新帝重重吞下一口氣,轉頭瞟向趙俊。
他的眼神趙俊很明白,這是示意他來開口。
可這個時候,趙俊只覺得滿心滿腹都是難堪,都是說不出滋味的不適,他有心想說話,只是頭腦一片空白,哪裏措得詞來?
議論紛紛中,陳雅率先站了起來,她朝着馮宛一福,一臉笑容地說道:「恭敬馮姐姐了……姐姐這下攀到了高枝,可喜可賀啊。」她不敢看向衛子揚,只是牢牢盯着馮宛的臉,抿唇笑得歡,「馮姐姐真是了不得,明明不是漂亮的,又是一個被休的棄婦,可衛將軍他,怎麼就對姐姐一往情深呢?」
語氣酸不溜秋,句句含諷帶刺。說完這話後,陳雅昂着頭,目光瞟過新帝和趙俊,神色中,有着邀寵討好。
馮宛瞟了陳雅一眼,,她正準備開口,衛子揚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撫了撫,漫不經心地說道:「小人蠢婦無稽之言,無需理會。」
他說話時,完全是平常語調,陳雅自是能聽清。見到馮宛聽了這話後,果然轉頭不再理會自己,嗖地一下,陳雅臉色紫漲,雙手相互絞動着,咬牙切齒的,直恨不得撲上來揪起馮宛的頭髮,在她臉上狠狠抓上幾爪!
這時,衛子揚轉向新帝,他懶洋洋地一舉樽,仰頭飲盡後,朝着新帝抱拳說道:「稟陛下,臣這兩日身有不適,不能多飲,先告退了。」
也不等新帝同意與否,他牽着馮宛的手,掉頭便走。
轉眼間,衛子揚便走出了五步。
新帝臉頰肌肉都忍得扭曲了,眼見他越走越遠,他手中的酒樽做勢便向下摔去。
手臂剛剛揚起,兩個太監上前,一左一右踩在了他的足背上。
新帝吃痛,不由停下了動作。左側的太監湊近他,低聲說道:「陛下,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是用人之際,且讓他囂張一時。」
另一個太監也說道:「陛下您說過要我們幫着看着的,還請陛下稍稍忍耐。」
聽到兩個親近太監的警告,新帝慢慢地放下了酒樽。他站了起來,哈哈一笑,說道:「子揚果然是性情中人。諸位愛卿,衛大將軍心疼美人,退得早了,你們可要盡歡啊。」
眾臣連忙舉樽笑着附合,「願與陛下同歡。」
衛子揚翻身上了坐騎,他一手摟緊馮宛,一手輕揮韁繩,轉眼間,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出了宮門。
一出宮門,他便長吁了一口氣,壓低聲音,極為厭惡地說道:「一見到那人看我,便恨不挖了他眼睛去!」
他說的那人,自是新帝。
馮宛一怔。她這才明白,衛子揚匆匆退下,除了不想再做口舌之爭外,還因為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生出什麼事來。
此時入夜不久,街道中,燈籠在風中飄搖,三三兩兩的行人奔走其間。望着這些來來往往的人,衛子揚低啞地說道:「大丈夫生於世間,自當隨心所欲,自由自在……阿宛,你以前說過,只有他人生由我,他人死由我,方才稱得上富貴。這話我一直記得,你放心,終有一日,你我會擁有這種富貴!」
馮宛沒有想到,他居然一直記得這句話,還一直向那方向行進着。她微微抬頭,就着昏暗的燈籠光看着他。對上這張隱藏在昏暗中的臉,她心中說不出的歡喜,竟是悄悄抬頭,在他的下巴處,飛快地啄了一下。
陡然被溫熱而軟的紅唇一觸,正滿腹心思的衛子揚,傻呼呼地低下頭來。他對上的,是目視前方,面無表情,說不出的端莊嚴肅的馮宛。
哧地一聲,衛子揚不由一笑,他伸出手,輕輕扣住了她的手。
兩隻溫熱的手掌相握,一時之間,這夏日的清風,這浩瀚的天宇,都不再飄蕩,遙遠得讓人孤寂。
衛子揚低下頭來,在馮宛白膩的後頸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