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威武,諸將如何用命,袁軍難以抵擋,如冰雪之見紅日、腐草之遇疾風云云。
是勛的意思,你派個人把沮授押回許都去,然後呈上此表,請天子赦免其罪,另外委他一個職務,以待日後可用——「沮子輔心如死灰,勛勸之良久,乃去其死意也。不願立朝,請放外任,與之一縣主理,足矣。」
曹操說把他先拘在許都,等我滅袁之後,再看看如何用他,還則罷了,真要把他放到外地去,你就不怕他再扯起杆子來呼應袁紹,跟我作對嗎?是勛笑道:「袁氏之亡,只在目前,便沮授得一縣之地呼應,安有成功之理?但遷之遠,使不得逃歸袁氏,可也。」你別把他安排在河南啊,把他扔得遠遠兒的,以這年月的交通狀況,以河北還在打仗的局勢,他哪兒那麼容易就能逃回去找袁紹啊?想在地方上扯旗造反,就那麼容易嗎?
「況,主公不日即下鄴城,可得沮授妻孥,以之為質,諒沮授不敢反也。」
曹操籌思良久,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若旁人,必斬軍前,以絕後患。沮授河北英才,宏輔又為之緩頰,操豈愛殺人者乎?」是勛心說你就別撇清了,你就是一個喜歡殺人的傢伙,我還不清楚嗎?就聽曹操又問:「然則,宏輔肯為之做保否?」
是勛來的路上就已經考慮過相關風險了,自己就此保下沮授,那萬一將來沮授再鬧出什麼事兒來,自己也必然要負連帶責任。只是反覆考慮。沮授固然有謀,卻並非能夠獨立打出一片天下來的人物——說白了,他天生是當謀士的命,做不了主子——只要把他跟袁紹隔開,他還能捅多大簍子?自己此前不敢薦劉備,這回卻沒道理不敢薦沮授啊。
好吧,就算沮授真的連老婆孩子全不要了。明知沒有勝算,還跑地方上去造反,自己要受其牽累。可是以如今的局勢,再加上自己的能力,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頂多也就是降降官、罰罰俸吧。曹操還真能因為一個成不了事兒的沮子輔,把我給直接罷了官,甚至殺了頭不成嗎?荀彧薦嚴象、韋康,後皆兵敗失地,也沒見曹操拿荀彧怎麼樣嘛——荀彧之死,那是別的原因所致。
《後出師表》裏說:「曹操五攻昌霸不下,四越巢湖不成。任用李服而李服圖之,委任夏侯而夏侯敗亡……」人心隔肚皮,不能為怕受牽累,就不跟人來往啊,就不舉薦人才啊。說明白一點兒,不能因為可能的風險,就放棄拉幫結夥,構建自家的勢力啊。
所以啊。這個險我冒了吧,這個保人我做了吧!沮授瞧上去就是一老實巴交的正人君子,跟魯肅有得一拼,異日若其背反,那是我自己眼瞎,也怪不得旁人。
所以是勛就在曹操面前拍胸脯啊,說我願意給沮授做保。曹操說好吧。那便允卿所請——可是,將來把沮授放到哪兒去才好呢?
是勛微微而笑:「此吾亦熟思之也——何不任其關中?」
此前藍田劉雄鳴破藍田、杜陵而圍長安,又有屯田客呂並聚眾陳倉,其餘賊寇。不下二三十股,導致關中大亂。曹操正要揮師北上,與袁紹決戰,暫時騰不出手來對付他們,只好分關中為雍州,以嚴象為刺史,並遣曹豹督軍往鎮。不過曹豹手底下兵不多,若再無援,基本上也就能夠保證長安等幾座大城不失而已,還真平不了關中之亂。曹操的對策,就是拖着,派兵堵塞桃林塞,關中你們愛鬧就鬧去,不影響我征討河北就成,等我先滅了袁紹,騰出手來,再去收拾你們。
所以是勛就說啦,不如派沮授去關中。一方面,以他的能力足可安定一縣,甚至可全一郡;另方面,桃林既塞,而且桃林以東就是河南,有鍾繇坐鎮,這千里迢迢的,他就沒可能再逃回河北來歸投袁紹。
曹操聞言,又再皺眉,說關中之亂,此必袁氏遣人煽動也,當初你們幾個謀士商議,說此必沮授之計。如今要是把沮授給放到關中去,他會不會跟劉雄鳴、呂並等人合流,把亂子鬧得更大啊?是勛搖頭笑道:「沮授向在河北,關中之事,不過遙為之使而已,必非親身往說劉、呂也,則其與劉、呂何恩,安能相合?主公多慮矣。」
沮授是只給袁紹出個了主意,同時煽動青州、關中作亂,想牽扯咱們的腳步而已,他就不可能親自跑去跟那些亂黨聯絡,所以那些亂黨是奉袁紹之命,不是奉他沮授之命。袁紹隨便派個人去,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