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有些黯然。
十一娘不由向西北角望去。
……
知道過了端午節,英娘就要回餘杭了,大家都有點吃驚。
「這麼快就回去了!」,項氏的神色間流露出幾分不舍,「不是說要陪您些日子的嗎?」
英娘性子活潑,又很勤快,閒下來不是弄huā弄草,就是做針線,有時候看見項氏過來問安也會幫着項氏抱瑩瑩。項氏和她的話雖然不多,卻對她的印象非常的好。
十一娘把一個艾草荷包墜在瑩瑩的胸前,笑道:「我把她留在我這裏,她娘怎麼辦?來這裏陪我住了幾個月,夠了!」,項氏不敢多問,唯唯應喏,下去後帶着瑩瑩去看英娘,送了五十兩銀子的儀程。
太夫人、五夫人、姜氏、歆姐兒等則送的是耳環、簪環之類的飾品。只有徐嗣誡,除送了五十兩銀子的儀程,還送了一個繡huā繃子給英娘:「,你上次不是說繃子鬆了,使不上筋嗎?我就做了一個。」
英娘很是驚訝:「你還會做這些?」,徐嗣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了,是做燈籠留下來的竹蔑。隨手而已。」
英娘笑起來:「你還會什麼?」
「什麼都會一點。」,徐嗣誡聽着訕訕然,「就是都不太精。」,「還是挑一件自己喜歡的好好學淡。」,英娘不禁教訓她」「我大伯母說了,人這一生能把一件事做好了,就能受用無窮。」
徐嗣誡點了點頭,紅着臉走了。
英娘看着」突然覺得自己說話太苛刻了些,忙喊徐嗣誡:「四哥,我在家裏口無遮攔慣了,你別把我的胡言亂語放在心上。」
「不是!」,徐嗣誡道,「大表妹這話很有道理。我要回去仔細想想,看做什麼好。」說着,想到那些事件件都喜歡,樣樣都捨不得放棄,語氣一頓,道」「至少要分個主次,一件一件都做好。」,語氣很真懇。
英娘笑起來,覺得徐嗣誡挺好玩的。她揚了揚手中的繃子:「謝謝五表哥了!」,一扭身跑進了正屋。
徐嗣誡想到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這個常常笑口長開的大表妹,心裏突然有些悵然起來。
……
十一娘隔着馬車的綠紗看着大船緩緩地駛離了通州河的碼頭,一直強忍着的眼淚落了下來。
「有龐師傅跟着」那些護衛又都是精挑細選的,手上還有我的名帖,不會有什麼事的。」徐令攬了妻子的肩膀安慰她,「謹哥兒過年的時候就回來了。七個月,一眨眼就過去了。」,十一娘點了點頭,擦乾了眼淚」紅着眼睛道:「我們回去吧!」鼻子不通」說話還有點嗡聲嗡氣的」語氣卻很堅定。
既然做了決定,就不再猶豫、遲疑了。
徐令宜感覺到了她的變化,眼底閃過一絲欣慰,溫聲道:「昨天在客棧和謹哥兒說了大半宿的話」你靠着我睡一會吧!」
十一娘也的確有些累了,她閉上了眼睛」在單調的車輪聲中,很快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醒來。
馬車停了下來,她還在馬車裏,四周沒有什麼聲響,大紅燈籠的燭光透過馬車的窗戶射進來,徐令宜靜靜地坐在那時幫她打着扇。
「醒了!」,他笑道,「餓了吧!我們下去用晚膳去。」說着,丟下扇子撩了車馬的帘子,「這裏是東升客棧,我們在這裏歇一天,明天一早趕路,黃昏時分就能進燕京城了。」,一面說,一面朝她伸手。
十一娘握着他的手下了馬車,這才發現馬車停在一個小小的院落里,院落沒有一個人,靜悄悄的。
「謹哥兒和誡哥兒呢?」兩個孩子和他們一起來送謹哥兒。
「我讓他們先回去歇了!」徐令宜領着她往正房去,「看着你睡得熟,就沒有叫醒你。」
十一娘抬頭望天。
天空灰藍灰藍的,沒有月亮,只有幾小星星。
「現在什麼時辰了?」
「戌初了。」徐令宜掏出懷表借着屋檐下的燈光看了半天。
諄哥兒離岸的時候是末初,那她豈不睡了三個多時辰。他們又不趕路,昨天聽管事說,應該會在百初的時候投店……,那他豈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