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必和她一般見識。」
晚香聽了心裏卻更是窩火:「陳續,你少給我在這裏和稀泥。我告訴你,四夫人一日不當家,我這差事早晚得完。與其到時候她扣個屎盆子到我頭上,還不如就這樣一拍兩散的好。」
&是續陪着笑臉,「你說全對,你說的全對。」
自己這個丈夫幹事還行,可就是沒腦子。
晚香也懶得理他,自顧自地從箱子裏找出個淨木匣子:「找到了!」
陳續看着嚇一跳:「你這是要做什麼?」
&黃婆子送去。」晚香打開匣子,裏面裝着七、八支筷子長的人參。
&瘋了。」陳續一把奪過那匣子,「原來是你在廚房,有機會幫她弄人參,現在這些事不在你手上了……我們總不能把自己家的東西拿出去給別人用吧!」
&來!」晚香把匣子重新奪了去,「你知道個什麼?你如今丟了差事,我如今被人踩在頭上,要是連這樣的老交情都顧不上了,以後在府里走動,又有誰能瞧得上眼。這一棵就夠他們家用一年的了。到時候說不定事情又有了轉機。這件事你別管。我自有主張。」說着,從匣子拿了一支人參用帕子包了,揣到懷裏走了。
陳續望着老婆的背影不由低聲嘀咕:「黃婆子也真是的……她兒子有病要吃參,自個買去……人家這樣巴着你,不過是想從你這裏弄些東西?你還真把人當姊妹了……」
那邊晚香拿人參快步去了外廚房。
走到屋檐下就聽見黃婆子在大聲地嚷:「我這邊都忙不過來,讓我再派人去幫着施粥?這是誰的主意?我這裏調不出人手!」
晚香聽着一喜,避到了一旁。
&三夫人的意思。」有婦人笑道,「我的話是帶到了,至於去不去,全看您自己的了。」說着,走了出來。
晚香看着那婦人穿了件官綠色的潞綢襖兒,頭上戴了朵紅絹花,知道是甘老泉的侄女,待她走後才進了廚房。
黃婆子被潑了面子,正生着氣,看見晚香進來,忙換了笑臉迎了上去:「晚香妹妹怎麼來了?」忙要下面灶上的媳婦沏茶。
晚香嘆了一口氣,從懷裏掏出人參遞給黃婆子:「好姐姐,只怪我沒這本事。這是家裏藏的一支,給大侄子先吃着吧!」
黃婆子聽着臉色微變,道:「這是怎麼了?」
晚香就把三夫人怎樣管的嚴說了:「……別說是人參了,就是尋常的枸杞都弄不到手了。可苦了大侄子,吃了兩年的人參,就差這一口氣就能好了。」
黃婆子聽了不由面帶苦澀,拉了晚香的手:「好妹妹,這幾年要不是您,您那大侄子早就沒命了。快別這麼說!」
晚香就拿着帕子抹着眼角:「本以為能把大侄子這病顧着的……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三夫人來,只要她一日當家,這事一日就不好辦……」
&與妹妹何干……」
兩人傷感了半天。
晚香起身:「我那邊還等着收菜,等哪天有空再來看姐姐。」
外面也有人喊黃婆子:「去施粥的人怎麼還不到?三爺馬上要啟程去粥棚了。」
黃婆子高聲應是,安排人去粥棚,晚香慢悠悠地回了內院的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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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河南老家守孝的那幾年,就是由他們兩口子服侍。」徐令宜頗有幾分感慨,「一眨眼,快十年了!」
十一娘跟着徐令宜慢慢往回走,飛舞的雪花全被擋在抄手遊廊之外。
&爺那時候多大?」
徐令宜望了十一娘一眼,笑道:「比你大不了多少?」
十一娘語帶調侃:「會不會害怕?」
徐令宜沉默良久:「不記得了!」
十一娘感覺到他情緒有些低落,笑着轉移了話題:「今年的雪可真大啊!」
徐令宜聽着就停下了腳步,負手望着抄手遊廊外的雪,表情有些悵然。
十一娘不由暗暗叫苦。
他要在這裏緬懷,難道自己也要跟着站在這裏受凍不成!
正思忖着,兩盞紅彤彤的燈籠迎面而來。
十一娘定睛一看,竟然是秦姨娘帶着兩個打着燈籠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