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熬,相互折磨。
而當白一寒醒過來以後。
波特曼的大腦卻又開始了一片空白。
白一寒用略帶審視的目光看着眼前這個眼底佈滿紅血絲的疲憊男人許久,見他一句話說完後就再不出聲了,躊躇了下方才決定發問:「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波特曼被他問得有點發懵。
他設想過無數種白一寒醒來後可能會發生的情況,卻唯獨沒設想過這種。
白一寒輕輕頷首,倒不顯得如何驚慌失措:「恩,我想知道你是什麼人.....如果可以的話,可以順便告訴我,我是誰嗎?」
「.....你是誰?」波特曼被他嚇得不輕。
相比之下白一寒倒是顯得平靜得多,皺了皺眉道:「恩,如果沒弄錯的話,我想我應該是記憶斷片了,我現在什麼也想不起來,什麼也不記得,許多事情都不知道......我現在只想知道自己是誰,可以告訴我嗎?」
白一寒探詢得看向了波特曼。
波特曼盯着他看了會兒,見他神色不似作偽玩笑後,當即慌張了起來,連忙按下了白一寒床頭的呼叫鍵召喚起了醫生。
失憶這種事情是可大可小的。
誰能擔保就不是件大事呢?
醫生很快趕到為白一寒進行了各個方面的詳細診斷,檢查結果證明他各方面的身體指標都很正常。醫生推測他的失憶應當是由過久的昏睡,以及他自我封閉時對自己進行的深層催眠引起的,是他自己選擇性遺忘了這段過去。
至於什麼時候能夠想起來——
也還是一句全看他自己了。
看他自己什麼時候願意想起來,可能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也有可能是一輩子他都將不再憶及這段令他痛苦的過去。
得到診斷結果的波特曼不知該如何是好。
百感交集中又難免有了些許慶幸,這樣.....是不是說明他和白一寒可以重新開始了呢?波特曼矛盾得不得了,一面希望他好好的,一面又希望他再也不要想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你給了我一種非常值得信賴和親近的感覺,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應當是十分親密的關係,你可以告訴我我們是什麼關係嗎?波特曼。」白一寒的恢復情況良好,在問清了自己和波特曼的名字後,遂又不依不饒的追問起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是波特曼一直避而不談的話題之一。
除卻這個,還有他們的過去及白一寒的身份。但那些,白一寒潛意識裏總覺得不是很重要,故而也就不曾追問。
「.....我們的關係?」波特曼苦笑着搖了搖頭。
卻什麼也沒有說。
沒有想到這輩子還能有機會等到白一寒對他這般溫言軟語的時候,只可惜這時候卻是白一寒失憶什麼都不記得的時候。
波特曼本想避而不談。
不想,白一寒這回卻出乎意料的執着:「對,我們的關係,你可以告訴我嗎?」
「你覺得我值得信賴和親近,不過是因為我是你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而已,我們以前的關係才沒有你想得那般好......」波特曼苦笑。
總覺自己太過紳士。
就算有了這樣好的機會,他也不願去欺騙白一寒。
可他說了真話,白一寒卻不肯相信:「不可能,我不相信,我的直覺不是這樣告訴我的,你騙我......」他才不信他和波特曼過去的關係不睦。
「你什麼都不記得,直覺又哪裏做得了數?」波特曼隨意拿起只蘋果來削。
白一寒步步緊逼:「那你告訴我我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等你想起來了,你自然會知道——」波特曼顧左右而言其他,他實在很難說清楚他和白一寒過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關係。
白一寒從他手裏接過蘋果:「可你明明知道,我就是想不起來呀。」
「那就努力去想。」波特曼想也不想的回答。
比起現在鏡花水月的美好,他更加願意活在過去及未來痛苦的現實當中。所以,他不想,也不願去騙白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