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隔着門口對柴立新套近乎,「大哥,我還不知道你怎麼稱呼?」
等了一會兒,楊帥沒等到回答。
看來柴立新不準備把他的身份透露給他。
片刻後,楊帥又壯着膽子,問:「大哥,你要找的是親人?朋友?還是仇人?」
嘩啦——
裏頭傳來一陣沖水聲。
接着,柴立新走了出來。
他瞥了楊帥一眼,也不跟他廢話,開門見山道:「我要找一對夫妻,丈夫姓朱,他們十年前還在這附近賣早點。」
楊帥抬頭,張嘴,對着柴立新差點看呆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沒名沒姓、腦子也不清楚、渾身髒兮兮的流浪漢,稍微收拾乾淨後,竟然這麼……這麼……
楊帥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他的眉毛濃黑利落,鼻樑高挺,嘴巴抿着,眼神很兇。他的視線像把出鞘的刀,鋒芒畢露,落到人身上,就像被刀刃划過皮膚,又痛又爽快。
&大哥……?」
柴立新氣勢太強,今年剛滿十八的楊帥結結巴巴,簡直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甚至連剛才柴立新說了什麼都沒聽清。
柴立新眉頭微蹙,看着突然扭捏起來的「老鼠」,又把他的話重複了一遍,「我要找的人,是朱記早點鋪的老闆和老闆娘。」
在這片地被建成公園前,朱記早點那位吵遍整個街區無敵手的彪悍婆娘,也算當地一霸。以「老鼠」的年紀,柴立新相信他就算沒見過,也一定聽說過。
這下,楊帥確實聽清了。
他驚訝地瞪着他那雙小眼睛,失聲反問:「大哥,你再說一遍,你……你找誰?!」
……
之後,楊帥帶着柴立新向東而去。
在離公園三四站路開外的地方,找到了遷到另一條街的新朱記早點鋪。
這時店裏稀稀拉拉還坐着一些食客,但因為一大早的雨,加上最忙的用餐高峰已經過去,人不是很多。
楊帥才踏進店裏,一個響亮的尖嗓門就響了起來——
&個死小子,店裏這麼忙你不搭把手,一大早又和你那群狐朋狗友混到哪兒去了,給我過來!」
龐大圓碩的身影從店堂深處衝出,胖老闆娘十年如一日,除了多添幾條皺紋,樣子幾乎沒任何變化。她以難以想像的敏捷拎起楊帥的耳朵,啪啪照着他後腦勺削了兩下。
今天楊帥的腦袋可算是狠狠遭了罪。
他那小身板在胖老闆娘手裏,就像如來佛五指山下的孫猴子——怎麼撲騰也沒用。
&媽!姨媽……哎喲!我真沒去瞎混,你看看,你看看我帶誰過來了?」
掙不過,楊帥趕緊伸手指向店門口。
柴立新正站在那裏。
身材圓胖的老闆娘應聲回頭,與柴立新的目光對了個正着。
她的表情先是有些疑惑和不信,眯着眼,等看明白是誰,胖老闆娘手一抖,受到驚嚇般,把楊帥扔地下了。
&你……」
&了半天,嘴巴出名又快又毒的她沒說出個所以然。紅潤的臉色倒越來越慘白,如同見了鬼,緊接着就爆發出一聲高分貝的尖叫。
……
才不到上午九點,朱記早點鋪就提前打了烊。
等老實勤懇的老闆拉上門,又端來幾杯飲料,靠牆的一張餐桌邊,情緒一度失控的胖老闆娘雖說仍有些驚魂未定,好歹安靜下來。
其實隨便換了誰,冷不丁看到一個已死了差不多十年的「死人」突然出現在眼前,都會受到驚嚇。
&立新啊,來……喝飲料。」胖老闆娘尷尬地呵呵笑着,邊將冰飲推到柴立新面前。
她心裏其實瘮的慌,但見柴立新全須全尾,會喘氣,腳下還有影子,確實不像鬼,她才拍着胸脯,鬆口氣,道:「剛才你可是把我嚇壞了!這些年你都去了哪兒?怎麼杳無音訊的。當年街坊們都在傳——說你你已經葬身火海,還有人信誓旦旦說親眼見到你被下葬……啊呸呸,瞧我這張嘴!立新,你可千萬別見怪啊!」
老闆娘心直口快,是個藏不住事的。
她見柴立新不出聲,用手肘頂了頂一旁老實巴交的男人。
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