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猜到了，往壞了想是人家升了，不願意搭理我，不過以姚黑子的人品這不太可能，他又是專案組的組長，不可能不見我……杜局，我知道你們是想從我的嘴裏多知道點東西，但咱們總得有個互相信任的基礎吧，如果你不是和姚黑子一條心，那我不就……杜局長，我就是想知道你和姚黑子的關係，我老萬不想知道姚黑子有多少女人，我就是想知道你和姚黑子……說白了吧，如果你和姚黑子的關係好到跟一個人似的……杜局長，我老萬說的好那就是真的好，就說姚黑子和你吧，不在一起那個還能算好，如果你們真的好到這個份上了，那我老萬也就沒的說了……」
聽着這個「粗俗」的老流氓滿嘴的「胡說八道」，杜秋萍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無聊……」
「杜局，對，是無聊，不過這些無聊的問題可是成全了我老萬。我在外面的時候，我就專門搜羅這些事情，我們叫公關部，我那個副總萬三江就負責這個。我們也攻過你們反貪局的關，了解過你們一些情況，但就是不能確定你和姚黑子兩個人的關係到底發展到了哪一步，如果只是陪着加加班洗洗衣服那可不到位……」
「看來萬老闆很關注別人的私生活嘛，我不想對你說的這些做任何解釋，對這個沒有興趣也沒有那個必要……不過，我還是要忠告萬老闆一句，有些時候，人還是要務實，如果總是在那些見不得光的地方鑽營，早晚都是要摔跟頭的……」
「杜局長說得對，你看，我這不是已經摔了大跟頭了嗎……杜局，要我看還是這樣吧，我聊的東西你不一定愛聽，那就杜局長你起個頭，找一個咱們都感興趣的……」
杜秋萍打開了筆記本，翻了幾頁後停了下來，
「既然萬老闆說完了，那我就說兩句，如果萬老闆不反對的話，我們就從頭開始，說一說萬老闆的童年時代……」
「行，行，這個話題挺好……嘿嘿，杜局，我怎麼聽出一股姚黑子的腔調呢……不說姚黑子了，說我自己，說我自己……杜局，你不知道，我小時候可是個好孩子，就是因為家裏窮，沒上起學才沒讀那麼多書的，如果我也能像你們這樣，也就不會象現在是個粗人了，這是心裏話，我是真羨慕你們有文化的，不說別的，一張嘴就是一套一套的，不論什麼時候都能辯出理來……」
見萬子豪又要岔開話題，杜秋萍打斷了他，
「萬老闆，你說小時候家裏窮，但據知情人講你家裏並不窮，你的父母……」
「杜局，不要提這些了，一提這些我就傷心，我這個人和孤兒也差不多，天生就是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我一直就當是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沒爹沒娘的日子挺好的……」
「萬老闆既然不願意談這些，那就說說你自己的發家史吧，這可是萬老闆你最自豪的了……」
當杜秋萍提到了萬子豪的」風雲時代「時，這個頹廢的男人立即精神一振，連兩隻稍顯混濁的眼睛都明亮了許多，
」杜局，我起家的時候，那個時候你還是小孩子呢。那個時候，毫不誇張地說，那叫遍地是錢，就看你會不會賺了，其實不用賺，只要你膽兒夠，敢撿就成……「
」萬老闆，那就說說你是如何賺得第一桶金的吧……「
」第一桶金，啥是第一桶金……我明白了，杜局是想問我從啥時候開始賺大錢的吧……「
這時的杜秋萍點了點頭，本來她還想再解釋一下的，但她發現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語言系統，在這種時候，與其花時間去修正對方，還不如調整自己來得更快一些……見杜秋萍點頭，萬子豪立即眉飛色舞地談起了自己」第一次賺大錢「的傳奇經歷……
………………
二十多年前的一天，九龍頭礦務分局保衛科，一個小青年正在接受老保衛科長的思想教育，
」我說蛋蛋啊，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上進呢，如果你再這麼散漫下去，我也保不了你，這次呢，就不給你報到局裏了，扣三個月的獎金，工資發百分之五十……「
這個正在接受教育的「小青年」就是後來的萬子豪，只不過，那時的他還只是一個小青工，由於表現不好，連轉正的機會都很渺茫，
「m的，扣，扣，就知道扣錢，想餓死人啊，大不了老子不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