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張五金眼光,四目相對,她眼眶卻有些泛紅了。
這不僅僅是怒,也有一點點委屈。
她自然也知道,格里高里是什麼人,而這個花襯衫,卻是格里高里的弟弟。
打死花襯衫容易,可隨後要怎麼迎接格里高里的怒火?
可是,她又不能容忍別人污辱張五金。
所以她委屈,為張五金難過。
張五金卻問了一句:「敢不敢?」
莉莉看着他的眼晴。
她的眼晴慢慢亮了起來,點頭:「敢。」
「那你還等什麼?」
「是。」
莉莉眼光霍地大亮,甚至整張小臉都放起光來。
她本來長得就還不錯,這一刻,更仿佛平空增了三分麗色。
她跨前一步,雙手持槍,瞄準花襯衫。
花襯衫驚了一下,隨即狂笑起來,上前一步,挺着胸膛,一臉輕蔑的道:「來來來,瞄着這裏打,打得准,大爺我有獎---。」
話沒落音,槍聲響了。
一槍正中花襯衫心窩。
花襯衫眼晴陡然睜大,他退了一步,還是站穩了。
手槍的衝擊力不大。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口,有血滲出來。
他抬眼,看莉莉,眼中是無邊的驚疑。
似乎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莉莉真的打了他一槍。
驚呆了的,不僅僅是他,他手下兩名漢子,同樣目瞪口呆。
就是張五金尼尼等人,也有些發呆。
塔爾張着嘴,仿佛塞進了一個雞蛋。
李九寶咬着牙齒,仿佛突然間害了牙疼。
尼尼臉上也有驚容,但眼中,卻有一抹亮色,有如彩虹。
這段時間,她跟着張五金,也在觀察張五金。
她發現張五金是一個極為奇怪的人。
說張五金厲害,確實厲害到極處,簡直有神鬼莫測之能。
但平時的張五金,卻一點也看不到厲害的樣子。
他總是笑嘻嘻的,尤其是面對女兵們的時候,有時候迪米要求太嚴,他甚至還會和稀泥。
說得好聽一點,他是有親和力。
說得不好聽一點,他是完全沒有上位者的尊嚴或者說覺悟。
還有一點,以尼尼身為女人的敏感,她知道張五金其實好色。
他的眼光,總在女兵們身上溜來溜去,可他只看,卻從不對女兵動手動腳,更不召女兵陪睡。
以他的身份,他的能力,還有他英俊的臉,只要點頭示意,五百女兵,至少有四百會心甘情願的上他的床。
剩下一百,勉強一下,也會答應。
哪怕是尼尼自己。
因為黑幫中的女人,就是用來陪睡的,沒有其它任何用處。
至少在其它黑幫是這樣。
可張五金沒有,他不但沒有這樣的要求,甚至就是莉莉主動送上床,他都給趕出來了。
還有一些細小的地方,總之,所有這一切加起來,給了尼尼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啊。
而在今天,張五金的行為,卻只給她留下了一個印象:這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敢作敢當。
莉莉又連開兩槍。
花襯衫仰天栽倒,雙腳彈了彈,不動了。
雙眼卻大大的睜着。
死不瞑目。
他兩名手下頓時大叫起來。
他們身上都帶着槍,可莉莉的內衛班全都把槍抽出來了,而且這裏是長弓團的地盤。
那兩名漢子本就不是什麼悍勇之輩,不但不敢撥槍,反而哀聲求饒了。
「帶上他的屍體,滾。」
張五金揮手,兩名漢子抬了花襯衫屍體,連滾帶爬而去。
張五金回頭,莉莉一臉歉意:「團長,你處罰我吧,我闖禍了。」
張五金要笑不笑:「你闖什麼禍了?」
「我要是不撥槍,就不會逼到這個樣子。」
她這沒錯,拿中國話來說,這是逼上梁山。
小姑娘雖然小,但窮人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