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路。
四周一瞬間像死寂了一般,如同不在人間。
他正被熱焰灼得雲遮霧繞,滿心裏都是無可宣洩的殺戾,不由蹙起眉頭問:「怎麼回事?」
外頭傳來侍衛戰戰兢兢的回答:「主、主上,走不了了。蕭、蕭將軍……」
那冰冷假手猛地落上蕪姜的肩膀,蕪姜的眼睛因為緊張朦了水霧,尚不及用簪子扎慕容煜的後頸,便見一幕香袍拂過,慕容煜已經轉身掀開了車帷。
&夜風從洞開的車廂外滲進,看到外頭高坐在汗血寶馬上的清雋身影。頭戴紅翎盔,手握玄鐵劍,着一襲銀白鎧甲滿身風塵,並無半分受傷痕跡。
蕪姜心口一涼一暖,怔愕地直起身子。
慕容煜亦看得一瞬木痴,滿心裏說不出的酸甜苦辣咸——好個詭詐的傢伙,總算沒死成。
他的眼睛有些澀,攬住蕪姜的肩膀,勾唇哂笑:「哦呀~,原來是征虜大將軍。枉費我們小公主一番苦心,竟然沒把你殺了,這結局真叫人惆悵~」
&了她,讓她過來。」蕭孑根本懶於回應,鳳眸盯着蕪姜脖子上的掐痕,小妞,原來是被那小子欺負,不是勾纏。心中怒意稍斂,心疼又氣惱。
慕容煜卻怨懟蕭孑對自己這樣的態度。他若英年早逝,他空餘滿心悵然;他一活着回來,他卻又執念重生,無法忍受他用情於哪個女人。
偏捻着蕪姜的下巴,薄唇貼近她耳畔輕呵:「花鳳儀~~他說叫你過去~~」
蕪姜被桎梏得動不了,只得被迫迎上蕭孑的目光。夜色下他着一身凜冽戎裝,英姿颯爽地從馬背上睥睨過來,威風得叫人貪看。她的眼眶便泛紅,牙關咬得咯咯響:「蕭狗,沒死你寄什麼假包裹?這樣耍人很好玩嗎?我為什麼要聽你,鬼才過去。」
慕容煜酸溜溜地轉向蕭孑:「抱歉,她說不過去。大皇兄三千兵馬即至,蕭將軍最好還是把路讓開,不要擾了本王的正事。」
真該死,明明對她滿心裏都是氣,眼睛一紅又讓人受不了。
&蕭孑取下紅翎頭盔,一臂擲去了甚遠:「沒有甚麼貓與狗,也沒有大將軍。孤身浪跡,哪裏有飯吃就去哪裏混,他日若能得一紅顏知己肯暖我半生孤獨,不介意帶她榮歸故土。花蕪姜,老子為了你什麼都不要了,你還想要我怎樣?」
許是因着一路策馬疾馳,他的聲音有些喑啞,雋顏也昭示着奔波的疲憊,目光卻執著。
蕪姜不肯應。狼在捕獵之前都假裝無害,捕到了才原形畢露。這廝佔着一張臉生得英俊,從前不曉得把她幾番迷惑。她剛剛設計殺他,若是被他抓住,下場一定非常慘。
蕪姜咬着唇兒:「不想要怎樣。既然你沒死,你欠我的那條命就算扯平了,今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最好江湖永不見。慕容煜,你走不走啦!」抓慕容煜的袖子,催他走了。
&一支利箭插着個圓咕嚕,正正地定在車轅上。
侍衛們圍攏過來瞄一眼,立時又嚇得後退。
是趙檜的腦袋,咧着大板牙,爆眼珠子,烏黑的口鼻里嘀嗒淌着血。
才殺了沒多久啊。
&想死的都給老子滾去百米外。」蕭孑垂下弓箭,拉開的弦卻並不鬆弛半分,習慣了保持戒備。
從前也就只敢趁他受傷的時候裝模假樣地追幾步,這會兒見他身後一群猛將氣勢洶洶,侍衛們哪裏還敢多掙扎,一個個連忙迅速退散開三丈遠。
主上的人生也真是醉了,一遇上蕭將軍就充滿了情殤。
蕭孑扯着韁繩,勒馬徐徐靠近:「就非要我把話說得太明白麼?花蕪姜,世人皆知我本無情,我為何對你豁出去,你該知道原因。你現在主動過來,我便不與你計較。不要逼我過去接你,那時後果便不一樣。」
接才怪,明明就是抓,抓到就完蛋了。蕪姜瞥了一眼蕭孑磨咬着的唇齒,想到被他箍着手腕霸道欺負的場景,還有頂在下面的那個壞東西,心口便怦怦怦跳得不像樣。
她緊張害怕極了,想了想,忽然奪過外頭車夫的鞭子,在馬屁股上重重地一甩:「駕——!慕容煜我們走,別理他!」
垂下車帘子,再不肯露臉兒。
太絕情了!
弟兄們都為將軍不值,徐虎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