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霖杖責二十之後,被血粼粼的送出了宮外,這座裝滿了姝女子的行宮氣氛變得氣場詭異,每個人的腦海中總是時不時的浮現出雲霖重傷的模樣,已經太子那冷漠的表情。這好像一記警鐘,敲醒了眾人的美夢,原來在宮中生活並非想像中的那般美好,一有行差踏錯,指不定下一個被懲罰的就是她們了。
而柳香也越發的被排擠,眾人覺得雲霖落得如此下場,與她不無關係,絲毫沒有想過她也是這件事的受害者,反而將她當成瘟神一般避着。
回到自己的行宮之中,杜遠秀沉默的模樣讓杜遠芳十分擔心。
「姐姐,你……」
「是不是覺得今日,姐姐做得過分了?」杜遠秀接了對方的話,腦海中浮現出雲霖那憤恨的眼神,再想起她的傷口,總覺得自己的雙手好像染了血一般。或許這就是生活在後宮之中的女子,不得不面對的東西。
被人怨恨,被人忌憚。然而一旦失去的權利,就被會被踩在腳下。這後宮,就是個吃人的地方。
「不,遠芳只是擔心姐姐……」杜遠芳生怕杜遠秀會胡思亂想,伸出手去安慰着她。
那張僵硬的表情才不自然的笑了笑,「好在,東西都已經找到了,母親她……」
「父親會照顧好她的,姐姐就先處理宮中的事情,等平息過後再出宮探望母親也不遲。」杜遠芳雖然這麼說,可是心中卻也明白,母親想必是覺得自己時日無多了,才會將她的嫁妝分給她們這些子女。
杜遠秀微微點了點頭,「時間不早,你也趕緊回去,否則鳳大少爺會擔心的。」
對於杜遠芳,她能有的只是羨慕和欣慰,好在,妹妹過得比自己好。路是她選的,哪怕充滿了荊棘,她也不會後悔。
……
馬車緩緩的駛出了皇宮,夜幕漸沉,杜遠芳終於回到了昌定侯府之內。
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那晚歸的女子,鳳卓的眸中一亮,大嫂這麼晚才回來?聽說她今日進了宮,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嘿嘿,又有銀子可以拿了!
鳳卓高興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哪知道一眼,便看見原本漆黑的屋子居然亮了,他的心當下咯噔一聲,「誰?!」
一把推開屋門,裏頭的鳳翼卻是驚訝的轉過身來,「五哥,你這是把六弟當成賊人了?」
「原來是你啊……」鳳卓鬆了口氣,「今日怎麼有空來我的院子。」他坐到了一旁,隨意的倒了杯茶仰頭飲下。
「五哥,你牆上這副畫不錯啊,不如送給六弟吧?」鳳翼指着牆上一副山水畫,眼中泛着光。
「你知道那畫多少銀子嗎?去去去,回你屋子裏去。」
對方突然安靜了下來,鳳卓好像意識到什麼,立刻改了口,「你怎麼還不回去,萬一讓祖母知道了,指不定又說我們兩個人不務正業,你可不要連累我啊!」
「五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鳳翼眯了眯眼睛,緊緊的盯着鳳卓那不自然的臉色。
「你,你瞎說什麼呢?趕緊走,這麼晚了,我可是要休息了!」
對方不由分說就拉着他朝着屋外推去,鳳翼突然緊緊的抓住了門框,「五哥難道忘記了,以前你我兄弟二人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如今五哥飛黃騰達了,就打算甩開六弟了?」
「飛黃騰達?六弟莫非是做夢了?你五哥我到現在都還是泯然一身,想幫也幫不了你啊!」
鳳翼冷冷的笑了笑,「是嗎,那五哥是哪裏來的銀子買牆上那副名家字畫的?該不會是祖母或者父親給你的吧?既然這樣,六弟就只要去問一問,為何對五哥如此偏心了。」
留下這麼一句話,鳳翼作勢就要轉身離開,立刻被鳳卓拉住了袖子。
「六弟,你這是做什麼?快,快進來!」
鳳翼一副得逞了的表情,當下撩開衣擺坐了下來,臉上帶着笑意,「五哥是不是找到了好差事?這一身行頭都不一樣了!」
鳳卓突然想起了之前鳳祺的一句話,這些人的眼睛怎麼都這麼尖,要知道他如今行事可是十分小心,在府外可以穿得衣冠楚楚,回府之前就會換上普通的衣衫,不過手頭一旦有了銀子,鳳卓比誰都懂得享受,這看似普通的面料,其實上繡着暗紋,價錢自然也不一樣。
第七百零九章 事情敗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