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是一個性情中人的表現,如今看來,卻是令人怒不可遏,他畏首畏尾一至於廝,哪有半點英雄血性?大好機會就在眼前,他居然在想……,當真是迥異於常人。
小周后額頭青筋砰砰地跳了幾下,咬着牙道:「我只問你,你走還是不走呢?」
李煜遲疑半晌,把腳狠狠一跺,發狠道:「如今生不如死,有何樂趣可言?便豁出去,走了吧。」
小周后大喜道:「好,那你聽我之計,咱們如此這般,使個名義,邀徐鉉、蕭儼偕其家人過府飲宴,其他舊臣,也盡可招攬,但是……若有一絲不可靠的,那也萬萬不可相召,以免壞了大事!」
宋皇后如今已搬離了皇后的居處,住在宮中一處偏殿裏,這處偏殿平時少有人住,維修也不及時,裏面的條件自然差了許多。在她搬來之前,這裏做過簡單的整修,如今宮殿中還飄着一股油漆味兒,混合着潮濕的霉氣,十分難聞。
宋皇后躺在榻上,花容慘澹,兩眼無神。趙德昭、趙德芳、永慶公主三人圍擾在她榻邊,如今身邊的使喚人少了,那些宮人內侍侍候這麼一位皇后毫無油水可言,雖說奉了內侍都知顧若離所命,有暗中監視她的使命,到底不情不願,所以被永慶一趕,正好下去歇息,母子四人這才得以單獨相處,說上幾句知心話。
趙德昭紅着眼睛道:「二叔已對我們起了疑心,如今我貌似自由,實則已被軟禁,不管到哪兒,都有二叔的人跟着。與娘娘、德芳和永慶妹子彼此之間更難有機會相見,若非娘娘生了重病,我還沒有機會與你們見上一面。」
趙德芳恨恨地道:「何止大哥,就連我這樣的小孩子,還不是被那班內侍宮人看得死死的,宮外我是去不成了,整日價都守在自己的院中,抬頭就只見那一角天空,與囚犯無疑。」
宋皇后苦笑道:「如今我倒是盼着生病了,唯有我生了病,官家才沒有藉口阻攔我母子相見。」
她拉着趙德芳的手,紅着眼睛道:「幽禁宮中對我來說倒沒甚麼,我一個婦道人家,還能到哪兒去,可是你們年紀輕輕,可如何是好?德芳,我見到你們都還好生生的,心裏就踏實多了,這地方你們不可久留,官家對我們顯是有所懷疑的,如果他對我們生了歹意,奇禍立至,本宮死不足惜,可你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我九泉之下,如何去見你們的爹爹。」
說到這兒,她已淚水漣漸,永慶怒道:「說這些有甚麼用,你們也罷了,他連我也看得死死的,我如今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如此這般,和已經死了有什麼區別?」
她看了趙德昭一眼,說道:「本指望大哥能揮師返京,誅除叛逆,誰知正如楊浩所料,大哥根本指揮不動那些驕兵悍將,如今我們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楊浩了,他已去了西域,手中握有兵權,他這個橫山節度使是咱們送給他的,總該投桃報李才是。」
宋皇后道:「可是……如今他在西北到底情形如何我們根本不知道,整日被一幫鷹犬耳目們盯着,我們不但打聽不到他一星半點兒的消息,更無法與他通些聲息,困在這兒能做些甚麼?」
趙德昭和趙德芳相顧黯然:如今天下已盡在趙光義手中,他這個皇帝已坐得穩了,他們孤兒寡母的還有什麼力量改變局面?
默然半晌,永慶公主忽地跳了起來,目光閃閃發亮:「我有辦法了。」
宋皇后、趙德昭等人異口同聲地道:「甚麼辦法?」
「出家!」
「什麼?」幾人大驚。
永慶公主道:「前朝曾有多位公主出家之先例,其中不乏為避皇室內爭之禍的,她們可以,我自然也可以。如今我被看得甚緊,如同一名囚犯,簡直是寸步難行,可是如果我出家為尼,循着前朝舊例,就得離開宮苑,住進寺廟。
他再了得,也無法使許多耳目整日價盯着我,你們也看到了,那些內侍宮人如今雖負有監視我們的使命,可是這樣清苦的日子,他們一個個都不情不願的,所以能偷懶就偷懶,如果我出了家,日子會更加精苦,雖說難免仍要有耳目眼線暗中監視着我,可是寺廟之中他們的行動終究要受約束,我的處境必然比現在要寬鬆許多,再者……有許多信徒香客來往不息,只要小心尋找,還怕找不到與外界互通聲息的法
第030章 亂紛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