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過……下一次來,恐怕要待明年春天了。」
摺子渝秀氣的雙眉微微一蹙,訝然道:「怎麼需要那麼久?以我提供給你們的大船,再加上那些經驗豐富的水手,又只是一道窄窄的海峽,也需要如此顧忌冬天的氣候麼?」
珠里真苦笑道:「五公子誤會了,我說明年春天才能再來,倒不是畏懼風浪,五公子提供的大船實在是平穩之極,又何懼些許風浪。只是……因為到了獵取海東青的時節了。」
摺子渝失笑道:「不會吧?你們的部族究竟有多少人?獵幾頭鷹,還要舉族上陣不成?」
珠里真臉色一紅,說道:「這個……倒不是海東青難獵,實在是……嗨!」
珠里真重重地一拍大腿,說道:「我們自稱為女真人,在我們的語言中,這女真就是海東青的意思,「海東青」體型雖小、卻是一種很兇猛的鷹,本來是獵人最好的助手。不過,卻也沒有那麼重要,重要到我們全族要拋下生計去獵鷹,我們各個部落如此看重獵鷹,實在是有說不出的苦衷呀。」
摺子渝來了興趣,好奇地道:「少族長不妨說一說,聽你一說,我對這鷹也有些興趣了。」
珠里真舔了舔嘴唇道:「遼國滅了渤海國之後,我們女真人便依附了遼國,既然做了遼國的附庸,那便得向遼國朝貢。」
摺子渝笑道:「既然稱臣,當然要上貢,這倒也合情合理。」
珠里真道:「是,可是我女真人貧窮,我們窮的連做飯的鍋都沒有,都要靠遼國施捨。哪有什麼可以讓遼國皇室看得上眼的東西,所以每年上貢的東西都很寒酸。後來,遼國的皇室宗親、權貴勛卿們開始熱衷於打獵,他們發現海東青是最好的獵鷹,無不以擁有一隻海東青為榮,所以便四處搜刮海東青。
而這海東青只產於我們女真人的領地之內,於是遼國便把海東青列為貢品之一,規定我們每年都要進貢一定數量的海東青,如果辦不到,就要繳納五倍的貢品。我們的部落……實在是太貧窮了,哪能繳納得起那麼些稅賦。然而海東青又不是耗子,可以漫山遍野的到處都是,這種神鷹在我們女真人那裏也是稀罕物兒,現如今只有更北方的部落境內還有,為了能夠獵到神鷹,我們就得到北方部落去,北方部落也視這鷹為最貴重的財物,豈肯拱手相讓?
所以……說是獵鷹,其實每年為了獵鷹,我們南方諸部都得和北方諸部大打出手,一旦捕到了神鷹,為了把神鷹佔為己有,我們南方諸部之前還要不停地打仗……」
珠里真越說臉色越沉重,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有些悲戚地道:「我二弟,就是為了爭鷹而慘死在完顏部落勇士箭下的,我三叔……也是為了獵鷹,結果致殘癱瘓,他本來是我族第一勇士,如今……如今只能癱在床上,就連飲食便溺,都得要人料理。」
珠里真在自己大腿上重重地捶了一拳,眼中已閃出晶瑩的淚光。在他身後,幾名女真勇士都黯然垂不頭去。
摺子渝蹙眉思索片刻,漸漸露出欣賞的神色,問道:「列海東青為貢品,若無海東青,繳納五倍稅賦,這是什麼時候列的規矩?」
珠里真道:「便是當今蕭太后成為皇后的第二年頒佈的旨意,遼帝多病,當時,蕭後已經秉政,因為我們女真部落苦於貢賦之後,所以娘娘頒下了這道旨意。」
摺子渝一雙妙目凝注着他,問道:「那麼……,你三叔,你二弟,都因為獵鷹而下場悽慘,你恨蕭後麼?」
珠里真重重地一搖頭:「有什麼好恨的,允許我們以海東青抵納稅賦,其實是一件好事,畢竟,只要獵到了鷹,我們的部落每年都能節省很多的財物,能少餓死一些人。雖說為了獵鷹要打仗,其實日子比以前,還要好過一些。」
摺子渝輕輕笑了,抬起一雙素手,輕輕鼓掌道:「好手段,好心機,本公子現如今可真的是有點佩服這位蕭娘娘了。」
珠里真疑道:「五公子說甚麼?」
摺子渝嫣然笑道:「古有晏嬰二桃殺三士,今有蕭綽神鷹亂女真,當真是女中豪傑,如果有機會,我真想跟這位蕭娘娘斗一鬥智計本領。」
珠里真瞠目道:「什……什麼二桃,雁鷹是什麼鷹?」
摺子渝「嗤」地一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