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答道:「瀾安下周生日。」
乍一聽他說起堂妹夜瀾安,夜嬰寧的表情變得有些悲傷,她低低道:「是啊,我也記着。她……還好嗎?」
那麼年輕,又那麼驕縱的女孩子,在人生以後的幾十年裏,都要生活在輪椅上,對夜瀾安來說,或許比死亡還要痛苦吧。
人都要為年輕時無知的自己所做的錯事付出代價,等到後悔,也已經晚了。
「老樣子,沒什麼進展,但是情況也沒有變得更糟。去年醫生為她配了一副假肢,不過她基本上不出門,所以也就不怎麼需要。」
夜嬰寧更加嘆息,哀戚地看着林行遠,幽幽道:「那你還挑了有那樣掛飾的項鍊,你難道不怕她看了會發瘋嗎?」
他一怔,似乎沒有懂她的意思,愣了幾秒,他才也嘆息道:「我並非有心,男人對這些東西,總是很麻木遲鈍的,我只是覺得好看而已……」
當然,林行遠又一次地說謊。他的目的,本來就是逼瘋夜瀾安,等到她心智失常,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她送到夜皓夫婦的身邊,或者送到專門的精神疾病治療中心,無論哪一種,他都徹底解脫了。
這三年多來,他已經快要被夜瀾安給折磨得受不了。
她無法接受自己的殘缺,更沒有因此意識到自己的過錯,反而把一切推到了上天的不公,和夜嬰寧身上。得知夜嬰寧也在那架失聯飛機上,夜瀾安簡直高興得手舞足蹈,她整夜不睡,在房間裏一會兒哭,一會兒罵,一會兒又大笑,半個月的時間裏,硬是將雇來的護工嚇走了好幾個。
這樣的日子,林行遠忍了三年多,他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而皓運也在他的手上蒸蒸日上,潛力巨|大。所以,他最近開始謀劃着,怎麼樣徹底甩開夜瀾安這個變|態女人。
只可惜,他的謊話騙騙別人尚能奏效,可是夜嬰寧太了解他了,她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不禁對夜瀾安產生了一絲悲憫。
被深愛的人拋棄的滋味兒,她也嘗過,在林行遠身上體會過一次,在周揚身上體會過一次,在欒馳身上體會過一次,還在寵天戈身上體會過一次。
她傷害過別人,也被別人傷害過。
「我們都自求多福吧。希望你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回來過的事情。中海我不會久待,下周就回去。」
夜嬰寧將鈔票壓在自己的杯底,拿起手袋,起身欲走。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