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晉弟子雖然不認識她,卻久仰大名。
以前是久仰,但是現在,連外門稍為有點門路的雜役弟子,都親手從她手中接過,或靈石或丹藥的見面禮,大家真真切切地認識到,她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不是那個只曉得為天地門處處謀劃,不惜以性命算計一代邪修大能,被人分了一半的同門。
原先的一點不滿,都在這些天,人家走哪彎到哪的月牙眼,給收得差不多了。
所以,盧悅來到講經堂時,很有些驚訝。
能容納五千人的講經堂人擠人,連正常聽課的鍊氣弟子,都被擠在外面。
「多謝各位師兄師姐這般捧場,妹第一次講經,真是……有些驚嚇呀!」
「驚什麼嚇呀?」夏瑜在下面笑,「你沒看到,我們大部分都是來給你撐腰的嗎?」
「是撐腰嗎?師姐是想跟我驗證道法吧?」
「嘿嘿!我才出關,就遇到這樣的好事,當然不能錯過了,來吧,我們先印證一場吧!」
眼見師姐要打來,盧悅忙投降,「別,我們到外面的廣場上吧,這樣大家都能看見。」
遠遠的,申生看到自家弟子,烏壓壓的一群,圈圍在逍遙峰廣場中間。
那裏,各種道術之靈光不時與正中間的印證在一起,非常惹眼。
他慢慢地,也踱了過去。
「……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
與一些師兄師姐,印證道法完,盧悅要列行講今日的道,「清者,濁之源,靜者,凍之基!
所謂陰陽,濁清,從來都是相生一體。
自春生,入秋藏,天之道,四時更迭有常。
而五行之氣,始於混沌,借天藏地,歸元返春,只在我們借得借不得……」
這個倒是。
什麼是資質,什麼是悟性,不過是與天地產生共鳴的不同程度罷了。
「盧師妹,這個,我們先不講,我能問問你,你之道為何嗎?」
一位結丹師兄,到底不想她把時間,浪費在一群外門弟子上,直接問她最想問的。
「我之道呀?」
盧悅自己也知道,這些師兄師姐們,不是來聽修煉入門的,「這位師兄,敢問我們修道所謂何來?長生嗎?」
難道不是?
「……呵呵!師妹的道除了長生,應該還有很多吧?」
那人也知道,他們雖是同門,可到底是不同的,這位師妹是功德修士,所修之道,應該不僅僅於長生。
「道有三千,這個讓我怎麼呢?天地門畫扇星君曾跟我,天地皆有靈,但人,卻是萬物主宰,不管是妖族,還是魔族,他們最終的道,卻是化為人形。然後以人的形態衝擊巔峰。」
到這裏時,盧悅頓了一下,「所以她認為,我們才是最協合天道的,人身自成宇宙,我們的修行,自結丹後,丹行就是修行。而修行就是修心。」
修心?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心不懂他心,所以連天道都有一個遁去的一,因為它自己也不知道在某些事情的選擇上,臨了的那一刻,它會不會變心。」
人後聽着的申生,鬍子忍不住翹了翹。
畫扇星君教導盧悅的這些話,於現在的大都弟子來,可能難以理解,可是於他,卻是……
「丹行即是修行!」
申生的聲音傳遍全場,人群自動給他讓出一條道來,「大家都知道,我之靈根不高,可是結丹後,修行一道,卻不比同門差多少,這是為何?」
全場的人都在熱切看着這位掌門人。
「人身自成宇宙,丹行,即是修行。協合天地,天地是我,我亦天地!」
天地是我,我亦天地?
現場一片沉靜……
盧悅也沉默下來,天地靈氣本就不一,協合天地,又哪是那般容易的。
「修行就是修心!」申生的話響在每一個人的耳邊,「酷暑之跡,凡人尚有句話,心靜則涼!想要協合天地,就要以我們的心,聆聽天地之音,溶入天地……
花非花,霧非霧,夜半來,天明去,來如春夢幾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