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爐子邊上。
他們可不像張銘這樣,擁有身體自我修復的能力,一旦失明了,便是永久性的失明。
那血窟窿中隱藏着萬年不化的寒冰,帶着一絲深邃,以及對未來的淡淡憂傷。
只有他們側耳傾聽民眾的哭泣時,那寒冰才算是融化,變成了仿佛微風一樣的溫暖。
張銘心中想着,如果人類替換宏鋼人,在這場災難中會表現得更好,還是更差?
他並不知道其中的答案,可能會更糟糕,也可能持平。
至少張銘自認為,宏鋼人的表現沒什麼可以挑剔的了,換做是人類也不太可能做到更好。
人力有時盡,鬥不過層出不窮的天災,出現傷亡事故也很正常,沒必要去追究所謂的「責任」問題。
祭祀典禮的最後,是低啞肅穆的吟唱。
「在冬天的原野上點起熔爐,火焰中閃現出無數斑斕的虎紋。」
「湖泊跳舞,江河滾開,大海冒泡,片片白雲,就是頭頂呼嘯的蒸汽……」
「宏鋼人的心靈,如同鋼鐵。」
這一場簡單的葬禮,很快就結束了,普通平民再悲傷還是得投入到工作當中,現實就是如此殘酷,死的人已經死了,活的人卻還得繼續活下去。
「張先生,您恢復一些了嗎。」剛鐸坐着輪椅,來到了張銘旁邊,輕聲感嘆,「要不是因為您,說不定我們這一船的人,都得死在這無面者手中。」
張銘搖了搖頭:「不必感謝,如果不是你們提供的深淵鎧甲,我也得死在這怪物手中。要不是士兵們阻擋它的瞬移,說不定它又逃離。」
「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就別那麼客氣了。」
仔細想想,如果宏鋼人死絕了,一對一的單挑,張銘真的不一定是那怪物的對手。
「你們那邊有什麼再生眼睛的手段嗎?」張銘指了指那些士兵的眼睛。
「辦法倒是有一些……」剛鐸道,「我族的修行方法中,有一門再生技巧,只要突破【體魄】關卡,便有一定的再生能力。」
「不過眼睛這個器官有些精密,想要再生得修煉到較為高深的地步。」
張銘點了點頭,他所掌握的「凝血再生體質」其實也得修到比較高深的地步才行,既然對方已有相應的知識,就沒必要再教。
「至於其餘的士兵,要麼通過某些奇物來恢復光明。像蛇人那邊便有某些讓器官重生的奇物,當然價格有些昂貴,還不如另一筆撫恤金來得實在。」剛鐸不由得笑了起來,「如果花費數千萬、上億的資金,只是為了恢復雙眼,我覺得他們寧願得到這筆金錢獎勵。」
張銘微微一愣,這倒是一個很現實的因素。
「當然還有另一種比較廉價的方法,通過安裝義眼來恢復光明。」剛鐸斟酌片刻,又解釋道,「我們知道一個文明,叫做毒眼文明,他們的仿生學科技獨樹一幟,剛好與我們有一些交情。」
「這個文明的成員認為血肉苦弱,唯有通過機械手段才能飛升,所以毒眼文明滿腦子改造自己的念頭。除了大腦實在沒辦法改造外,幾乎所有的仿生學部件,他們都已經開發出來了。」
「從他們那裏購買的仿生眼,效果確實是不錯的。這一點您不用擔心,只要我們能夠回歸大本營,這些士兵,不會有人敢虧待他們!」剛鐸自信滿滿地打了包票,好歹他也是一位提督,有自己的影響力。
要是連功臣都照顧不好,他今後還怎麼帶隊?!
張銘沉默了下來,良久都沒有說話。
最終他才長嘆一聲:「無面者的調查結果呢,出來了嗎?」
「嗯,有一些發現!我們在它體內尋找到了一個很奇怪的東西,可能是骨頭還是其他的什麼……請跟我來這邊。」
一行人來到了實驗室當中。
一位精神憔悴的宏鋼人,用鑷子拿起了一顆圓球狀的物質,解釋道:「這個東西的成分,和骨頭類似,至於為何變成圓球,可能經過某種特殊工藝的燃燒,把骨頭煅燒成了某種類似於『舍利子』的產物。」
「舍利子?」
「是的,它蘊含着某些恐怖超自然力量,以至於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