鵜鶘大姐可能在想,明明我變強了,怎麼又被打倒了……我真的變強了很多很多啊。
張銘做了簡單的早餐,又將一條20厘米長的小魚丟到鵜鶘面前,笑着說道「伱要嗎?不要的話就餵虎鯨了。」
鵜鶘大姐那圓溜溜的眼睛,看了張銘一眼,原本想不吃嗟來之食的,但人在江湖飄,有些時候總是身不由己。
它「嘎」的一聲便把這一條魚給吃掉了。
小白悄悄地爬過去,安慰鵜鶘大姐「啊嗚。」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挨一頓打就能得到一條魚,不挺好嗎?
鵜鶘抬起了頭,梳理自己的羽毛,「嘎嘎嘎」叫着,這次倒沒那麼惡劣,也沒有驅趕小白。
姐一生要強,不弱於人,怎麼能因為一條魚屈服?
小白「啊嗚」叫了一句,悄悄地爬到了鵜鶘的頭上,但是你已經吃了這條魚啊!
鵜鶘對它這種亂爬的行為,沒有太多的反抗,畢竟雙方相處過一段時間,也算是熟識。至於曾經的鬥爭,只能算是不打不相識。
它又嘎了一聲,兩隻眼睛居然閃爍出晶瑩的淚花。
姐沒有屈服!
姐把這顆蛋送給他,就算吃了那條魚,也是兩不相欠的。
反正這顆蛋,也孵不出小鳥,不如送給他吃了!
小白有些懵了,它無法反駁。
沒想到這鵜鶘的性格這麼高傲,不由得產生了一種「英雄見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覺。
就在這時,昊哥發現了他們的對話,「汪」地一聲狗叫,耷拉着舌頭跑了過來。
沒有人知道這柯基在說些什麼,那四隻小短腿抱着鵜鶘的腿,一副很親密的樣子,然後被鵜鶘「嘎嘎嘎」地罵了一頓。
柯基那一雙狗眼睛,盯着鵜鶘看了半天,突然「汪汪汪」地發出狗叫!
「打我的狗!」正在工作間繼續搗鼓「定魂手槍」的張銘,懶洋洋地叫了一句。
昊哥頓時就像得了皇帝口諭的太監,狐假虎威地搖晃着屁股。
然後又抱着鵜鶘的腿,它也想要像小白那樣爬到鵜鶘頭上。
不過一生自強的大姐,可不吃這狐假虎威的一招,一ji就把昊哥給踢飛了。
這神奇的一幕,讓小白不由自主地學起了人類翻白眼的動作,這狗看上去是條柯基,還挺可愛的,但內心深處怎麼是個泰迪呢?
望着碧藍澄澈的大海,小白內心深處祈禱着「啊嗚!」
(希望不要碰到太強大的怪物,希望一切平安,希望……)
「啊哈哈,強大的怪物,我來了……越強越好,越牛逼越好!」
「來個魔神最好了!」工作間內傳出了張大帝興奮至極的叫聲,連帶着石瑪瑪也一起狂吠起來。
……
……
由虎鯨帶隊的旅程,大概持續了20天的時間,帆船航行出了兩千多公里。虎鯨們一開始游得很歡快,樂於為張銘這個可愛的生物指出方向,甚至還推着船航行。
但離開了熟悉的海域了,逐漸變得焦躁不安起來。
它們……不敢再繼續向前了。
畢竟,虎鯨並非什麼強大的物種,也無特殊血脈,一些危險的地方確實不敢亂去,否則將面臨滅族之災。
此刻的海水變得越來越淺,從原先的千米深度,變成了當前三百米左右,最淺的海底大陸架甚至只有百米,有些大型的珊瑚礁快要露到海面之上了。
放眼望去,海水由清變綠,由綠變藍,由藍變蔚藍,一眼望不到邊。
不過張銘卻是微微皺眉,理論上淺海的水生動物,應該比深海更加豐富才對。
但是很顯然,這裏並非如此,在這片區域,魚類相對稀少,就連海底的貝殼都少了許多。
虎鯨們甚至不太願意繼續前進了,在一邊「嚶嚶嚶」地叫着,似乎在示意,前方可能會有危險,不能再繼續向前了。
「嗯,我知道的,再繼續向前,應該就能尋找到新大陸了……謝謝你們,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就在這裏告別吧。」
虎鯨們「嚶嚶嚶」地叫了起來,此起彼伏叫喚着,似乎想要讓張銘留下來陪它們。
「任何一個可以歇腳的地方,都存在危險,這一點我已經知曉。」
「不過我們這裏也是不弱的,我得想辦法修復我的船。」張銘指了指帆船上一塊被爆炸魚燒焦了的木板。
雖然經過緊急處理,沒有滲水,也不影響船的運行。
但久而久之,還是會出現結構層面的變化,影響帆船的穩定性。
張銘並不想等船真的進了水,再去處理這個問題,早點解決掉總歸是好的。
「而且,我想要回家,回到我的故鄉,不能在這裏一直陪伴你們的。」
虎鯨聽不懂這麼複雜的語言,卻也感受到了張銘的一些情緒,一個個悲傷地叫喚着,靈動的眼睛看着他,想要讓老張回心轉意。
他「撲通」一聲跳下海,陪着朋友們玩了一陣子,安撫着這批小夥伴。
一個個撫摸過去,摸着它們柔軟而又光滑的肚皮。
「去吧,回到你們的熟悉故鄉,正如同我也要回到我的故鄉。」
虎鯨們這才發現發現張銘決心已定,也就偃旗息鼓,「嚶嚶嚶」叫着,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蔚藍的海水中,黑白相間的精靈們,高速穿梭着,濺起陣陣白色浪花。
「真是一群灑脫的嚶嚶怪啊。」張銘爬上桅杆,揮舞着雙手大叫着,「再見了各位!再見!」
「嚶嚶嚶!」
它們叫喚着,漸漸,漸漸……消失在了遙遠的海平線之外。
張銘長嘆了一口氣,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快樂的20天,最後什麼都沒有留下。
時光真是殘忍的東西,它讓灰塵爬上桌面,它讓塵埃爬上相片。
又讓記憶落下心尖。
最終,什麼都沒有留下。
或許這樣的旅程,才是生命中的常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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