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的時間,因為考慮到賀天然要上課,所以就改為這周的周末。
溫涼對此既是期待又是緊張,而賀天然表現得卻很淡然。
周五的清晨,他再次來到了港大,找到了剛從廣播站走出來,結束了播音工作的曹艾青。
女孩見到他出現在樓外等待的模樣,微微一怔
廣播站這種地方,還真是充滿了兩人的回憶。
十一月的港城漸有秋意,昨日剛下了一場秋雨,今日氣溫一下就降了好幾度,不過也得益於這突如其來的微涼天氣,使得這校園的草木花葉上帶着濕潤的露珠,吐露着芬芳。
這種氣候,賀天然一向是很喜歡的,但如果硬要挑出個美中不足,可能就是
早晨的陽光,黯淡了些。
曹艾青今天穿了一件駝色的薄款風衣,內襯一件純白的扎腰T恤,下身一條水洗牛仔褲搭配一雙黑色的馬丁靴,這不是女孩從前的穿衣風格,所以這麼乍看下來,比之以往,就莫名成熟與陌生了幾分。
賀天然揮了揮手,曹艾青回過神,跟幾個同行的播音站同學說了幾句話,這才緩緩向他走來。
幾次見面之後,兩人似乎都沒有先前那般的生疏與排斥。
「你能出現在這裏,看來溫涼那邊又被你給哄好了?」
沒有招呼,女孩直入正題。
賀天然也沒有理會話中的譏諷,微笑着避開話題:
「我是來找你的,所以我們就不要再談溫涼了。」
曹艾青眉頭微促,「前段日子你避我不及,央求讓我給你些時間,而現在你卻自己來找我,這是什麼個說法?」
「嘿,因為你不見得會給我時間,所以我只能趕時間了。」
賀天然聳聳肩,盡力維持着二人之間的氣氛,而曹艾青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不過女孩沒有選擇多問或是繼續譏諷,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男孩也不再拐彎抹角,繼續直言道:
「上次我推了跟家裏人的聚餐,我這個主角不在,我媽這齣戲就唱不成,而且事後對你這邊也不好交代,她後來有聯繫過你嗎?」
曹艾青沒有隱瞞,說道:「你直接飛到京城去找你女朋友,這事兒做得這麼果斷,信號已經很明顯了,你母親糊塗裝不下去,自然也就沒了原本的心思,她倒是約我改天再聚,不過應該也只是爽約之後的補償,性質不同,你大可放心。」
「她單獨約你你也去?」賀天然不由發問。
「我跟你母親在未來的工作上有很深的交情,說起來,這應該是拜你所賜不是嗎?不過儘管如此,並不妨礙我現在也想跟她相識,你也算對我做了一件好事了,賀天然。」
「哈是嗎」
望着眼前男孩竟然是面露迷茫的沉默了一會,曹艾青心生疑惑。
「你怎麼好像不知道這件事?」
賀天然一下反應過來,苦笑着含糊道:
「也許我不認為這是一件好事吧」
「也許?原來你也有不確認的時候嗎?」
曹艾青並沒有被這個似是而非的答案而打消自己的疑惑,因為當賀天然做某件事時,他一定有着自己的目的,他從來都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而絕不是像現在,簡單回答一個已成定局的是與否,都會這般首鼠兩端,模糊不清。
賀天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纏,因為這會暴露他遺忘關乎家人記憶的事實,為此,他拋出了今天見面的主要目的,由此來轉移話題。
「不說這個了,我今天過來,是想邀請你的。」
「什麼?」
「周日,我父母安排了一桌蟹宴,如果你還願意來,稍後我會把地址發給你,你放心,這件事,我也會告訴我父母。」
曹艾青聽完後不可置信。
「你主動邀請我?」
賀天然點點頭,坦然道:
「沒錯,雖然我不清楚你現在如何看待我的母親,但你也應該清楚,她邀請你,是想藉此打壓我的父親,貶損一番這些年他對我的失敗教育。
你嘛,最初樂見其成,可也誠如你所言,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