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蔡,麻煩你幫我把行李拿回你們寢室。」
賀天然被曹艾青冰冷的眼神看着心裏發毛,他下意識給在場兩位看客下了逐客令。
二人也明顯意識到場上氛圍不太對頭,雖然心裏都想目睹一場白學大戲,不過他們的位置實在太過危險,正主此刻發話了,是非之地自然是留不得了。
還大學social,大學修羅場還差不多。
蔡、胡沒有多問,拉着行李自覺離開。
賀天然站在原地撓撓頭,一臉笑容不變,要多誠懇就多誠懇的那種,他走向曹艾青,解釋道:
「拳館學費到期了,你也知道吧,教我拳的是溫涼的父親,至於剛才那個學姐,純粹是朋友們瞎攛掇,車上我借了她充電寶,別人送來還,一共也沒說過幾句話。」
「嗯明白」
曹艾青瓮聲瓮氣,賀天然既然能把事情解釋清楚,那麼代表這些事兒本身也不存在什麼讓人誤會的交集。
只不過,女孩子生氣,哪有道理講通了,就能萬事太平的?
「那個學姐挺眼熟的」馬尾姑娘依舊悶悶不樂。
「啊就是之前一古裝片裏的女二,放假的時候你還拉着我追過劇來的,你忘啦?你不是挺磕她跟男主CP的嘛?」
曹艾青嘀咕一句:「但我還不想磕到你頭上。」
「這是哪跟哪啊我可沒這麼大的魅力。」
賀天然哭笑不得,他伸手想去拉女友的手,但是對方卻後退一步,轉身緩緩朝校外走去。
男孩兩三步跟了上去,走在她身邊,抓耳撓腮。
曹艾青本來今天高高興興的,知道賀天然要回來,下午上完課跑回寢室,挑了半個小時的衣服,出門還特意化了妝,在網上排了一家餐廳的號,做足了一個小姑娘見男朋友之前的所有工作。
為此,寢室里的女孩們都嘲笑她,平時都無視其他男生的殷勤,好像不食人間煙火氣,現在光是收到一條男友回來的消息,出個門就如此隆重,真不知道上輩子她男朋友積的是什麼德,讓建築系的女神都變得這麼雙標。
「也不一定是積德啊,可能是他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讓我來收拾他!」
出門前,曹艾青喜滋滋地留下了這麼一句。
室友們面面相覷,這算哪門子的收拾,看來愛情真的會使人盲目啊。
想起賀天然消息里說,見了面一定要飛奔過去抱住他,曹艾青雖然感覺在大庭廣眾下有些抹不開面子,但是一想到這將近一個月沒見,估計等見了面之後,所謂的面子矜持什麼的,都會壓制不住心中思念的情緒吧!
所以,當遠遠看見賀天然下車的時候,曹艾青已經做好不妨就將玩笑變成現實的準備,就當成一個驚喜!
一想到男友私下裏其實是個很膩歪的人,這次遂了他的意,他一定會很開心!
曹艾青心中默想,暗自歡喜。
只是,當馬尾姑娘小跑了兩步後,腳步卻慢慢停了下來。
玩笑話,似乎真的變成了現實。
因為她看見了溫涼,叫住了自己男朋友。
如果換成別人,或許,曹艾青真的沒有那麼大的反應,戀愛本來就不是絕對佔有,誰與誰多說了兩句話,誰跟誰偶爾又走得近了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沒必要去疑神疑鬼。
只是曹艾青知道,溫涼之於賀天然,是一個不一樣的存在,是一個在夢中,都會喊出的名字。
告白那天,曹艾青被賀天然的行為所打動,兩人都卸下心中的防備,勇敢踏出一步奔向彼此,可男孩並沒有去解釋為什麼那天醉酒之後,會喊出溫涼的名字,女孩也很懂事的沒有繼續追問。
既然決定攜手在一起,那麼之前的一切,終將成為過去。
不過一直以來,有那麼一件事,讓這個心細如髮的姑娘一直記在心頭。
那是去年的深秋,學校組織去詮靈寺參拜,兩人上山走錯了路,自己偶然間問起男友與溫涼之間的感情,那是曹艾青第一次看見賀天然哭。
或者說,那是一個哭泣的背影。
蜿蜒曲折的石階上,男孩雙肩微微顫抖,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