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傅寄忱發動引擎,緩緩把車開出去,開往回家的路。
到家已是凌晨兩點,沈嘉念歪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車停在門廊下,淋不到雨,傅寄忱下了車,將她抱出來,西服還緊緊裹在她身上,免得車內外溫差大,不小心着了風寒。
進電梯時,輕微的失重感讓沈嘉念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她眯着眼盯了一會兒他的臉,意識不太清明,過了片刻才開口道:「我們到家了?」
到了三樓,電梯門打開。
傅寄忱抱着她走出去,腳步踏在走廊上,盪起輕微的回聲,聲音不自覺輕緩:「嗯,你可以接着睡。」
「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說話間,沈嘉念沒忍住打了個哈欠。
傅寄忱沒聽她的,摟在她腰間的手臂緊了緊,回了自己的臥室,把她放到沙發上:「要洗澡嗎?」
「要洗。」沈嘉念努力撐開眼皮,想讓自己精神點兒。
她雖然沒淋到雨,但在大劇院裏忙碌了一天,感覺身上髒髒的,不洗澡沒法睡床上。她沒有傅寄忱那樣的潔癖,也無法忍受這一點。
沈嘉念進來時沒穿鞋,赤着腳踩在地板上,準備去找睡衣。
傅寄忱看了眼她瑩白的腳趾,沒說什麼,行動上卻不容置喙,直接彎腰將她抱起,大步往浴室走。
沈嘉念驚呼了聲,音量大了些:「你幹什麼?」
傅寄忱說:「一起洗,節省時間。」
沈嘉念的臉一下子紅透了,不是沒有過裸裎想見的時候,但是想到一起洗澡的畫面,還是會覺得難為情,支支吾吾地拒絕:「不要你等我洗完再洗。」
傅寄忱沒有勉強,嘴角掛着一抹淺笑,把她放到浴室門邊的吸水墊上,轉身拿來她的拖鞋和睡衣,不忘叮囑一句:「別洗太久,當心感冒。」
「我知道了。」
沈嘉念趿上拖鞋,懷裏抱着睡衣,合上了浴室的門。
經過盥洗台,她轉頭看見鏡子裏的自己,眉眼含着笑,讓人聯想到幸福、溫暖、甜蜜這一類的詞彙。
快速沖了個澡,沈嘉念實在太困,沒怎麼認真護膚,只往臉上拍了拍爽膚水就躺進了被子裏。
傅寄忱留了一盞橘黃的壁燈照明,拿着睡衣去了浴室。
沒多久,他洗完澡出來,用毛巾擦着濕發,幽邃的黑眸注視着床上的人,神情柔軟得一塌糊塗。
他出了臥室,到外面的衛生間吹乾了頭髮再進來。
沈嘉念睡得不是很沉,在他躺下來的那一瞬有所感覺,翻個身滾進了他的懷裏。傅寄忱順勢摟住她香香軟軟的身子,手掌罩在她圓潤的肩頭,輕輕摩挲着,像是在哄夜裏醒來的孩童快些入睡。
他沒什麼睡意,想在這個時候抽一支煙,僅僅是想一想,並沒有拿起床頭柜上觸手可及的煙盒和打火機。
等懷裏的人睡熟了,傅寄忱抬手關了壁燈,整個臥室暗下去。
他微微低頭,嘴唇在她額間親了親,不帶任何情慾,只有一股子珍視留戀的意味。
這一晚,什麼也沒做,身體和心房卻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
*
翌日,沈嘉念醒來,傅寄忱已經不在床上。
今天不用去閆老師的別墅,沈嘉念昨晚就沒定鬧鈴,放任自己睡到自然醒。
她閉着眼伸手在枕邊摸索了一會兒,想看一眼時間。
沒摸到手機,沈嘉念緩緩睜開眼,臥室里的窗簾只拉了一半,可窺見外面昏暗的天色,沒下雨,是個陰天。
沈嘉念最終在床頭柜上找到自己的手機,拿過來按亮了屏幕,上面的數字顯示十點二十八分。
一隻手捂住臉,沈嘉念也是佩服自己,居然一覺睡了這麼久。
手機剛好在這時候振動,她拿開手,看了眼來電顯示,柏長夏打來的電話。
沈嘉念摁下綠色的接通鍵,把手機放到耳邊:「喂,夏夏。」
柏長夏聽見她帶着倦意的嗓音,要說的話突然卡殼了:「你、你不會是才睡醒吧?」
沈嘉念咕噥着應了一聲:「現在還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