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她告訴柏長夏自己現在過得很好,以及新的聯繫方式。
郵件發過去,不到三分鐘,沈嘉念的手機響起來電鈴聲,屏幕上跳動着沒有備註的一串號碼。
她看一眼就知道是柏長夏打來的。
沈嘉念對着玻璃窗上的影子咧了咧嘴角,不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哭過,不想遠在北城的柏長夏擔心。
整理好情緒,沈嘉念手指滑下接通鍵。
她一句話沒說,電話里的人哭得比她還凶:「嘉念,是你嗎?」
柏長夏比一般同齡女孩成熟,對外的形象素來是高冷的,那些想追她的男生常常被她的冷臉嚇得退縮。認識那麼多年,沈嘉念沒見過她崩潰大哭。
印象里,柏長夏登山摔斷腿都沒掉過一滴淚。
跟她比起來,沈嘉念時常覺得自己太過懦弱。
聽着柏長夏在那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沈嘉念好不容易收拾好的情緒潰不成軍,淚水決了堤似的湧出。
偽裝出來的堅強終究是用積木築成的堡壘,抽掉其中一塊就會轟然倒塌,無法與銅牆鐵壁相比。
柏長夏一句話說不完整,斷斷續續好幾次:「嘉念你你還好嗎?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地址,我想我想去看看你。」
沈嘉念一隻手捂住眼睛,哭得說不出話,不停發出抽氣呼氣的聲音。
她在郵件里回復自己過得很好,柏長夏不信,她要親自看過才能放心。
「嘉念?」柏長夏哽咽道,「你說話啊。」
「我我很好,真的。」沈嘉念同樣哽咽,「你不用過來。」
她想見柏長夏,又害怕見到她。
外邊突然響起敲門聲,很輕的兩下,卻還是將沈嘉念嚇了一跳,她淚眼朦朧地望向房門,門鎖擰動的聲響傳來。
她反鎖了,外面打不開。
傅寄忱隔着門板喚她:「沈嘉念?」
她在車上就很不對勁,瞿漠在場,他沒細問,吃飯時她一直心不在焉又努力假裝自己無事,他都看在眼裏,擔心她遇到困難憋在心裏。
沈嘉念知道那扇門擋不住傅寄忱,匆忙對電話里的人說:「夏夏,我現在不方便,稍後再聯繫你。」
她掛了電話,快步到衛生間洗了把臉,抬起頭看着面前潔淨的鏡子,只能說勉強洗掉臉上的淚痕,洗不去眼眶裏的紅。
沈嘉念轉身出去,把門打開了。
傅寄忱在門外,單手插兜,略長的等待中快要沒了耐心,門終於開了,他掀起眼帘,視線定在沈嘉念臉上。
她額前的碎發是濕的,剛洗過臉的樣子。
沈嘉念微低着頭,不與他對視:「怎麼了?」
「我還想問你怎麼了。」傅寄忱探究地看着她,「怎麼這麼久才來開門?」
「我在工作,沒聽見敲門聲。」
「是嗎?」傅寄忱一個字也不信,「怎麼不敢看我?」
沈嘉念緩緩抬起頭,紅紅的眼圈灼目得很,讓人想忽略都難。
傅寄忱擰緊了眉心:「哭過了?誰又給你氣受了?祝一瀾給你派的工作做不完?公司里有人欺負你?還是你那個不安分的表妹又來招惹你了?」
他一樣一樣猜過來,沈嘉念搖頭:「都沒有。」
「那是怎麼了?」
傅寄忱不好糊弄,沈嘉念實在編不出像樣的謊話,一雙淚水洗過的眼眸望着他:「我能選擇不說嗎?」
沉默半晌,傅寄忱語調有些淡:「隨你。」
雖然他語氣不算好,總歸沒有逼問,沈嘉念鬆了一口氣,對他露出一個笑臉:「謝謝你。」
又來了,對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謝謝」和「對不起」,傅寄忱聽膩了,提步走進她房間,路過她身邊時,冷不丁伸臂,單手攔腰將人抱起。
沈嘉念低呼了聲,瞬間懂了他的意思:「我工作還沒弄完!」
「一個破工作,值得花這麼些時間?」
傅寄忱低沉的嗓音裏帶出一絲笑,眨眼間,到了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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