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二十五年,他們都在東宮左春坊,邢璹任贊善大夫,當時新羅王去世,聖人命邢璹為鴻臚寺少卿出使新羅。
回程時,邢璹泊船於炭山,遇到了百餘海外商賈,載數船貨物,皆珍珠、翡翠、沉香、象牙、犀牛角等貴重物品,價值數千萬錢,趁他們沒有防備,邢璹命人殺光了他們,投屍於海,回到長安後,他上表稱新羅王獻禮於聖人,聖人則將其中一部分厚賜於他。
此事長安人都不信,認為一個名儒不可能如此行事,或是有人暗中散佈謠言。
杜有鄰卻知道邢璹私底下是非常貪財的,表面看不出來,但有些蛛絲馬跡,比如,邢璹的兒子邢縡與王鉷的兒子王准走得非常近。
「邢公,多年未見了啊。」杜有鄰表現得非常恭敬。
邢璹只是淡淡點點頭,道:「沒想到你如今也能擔任轉運副使之實職。」
「是。」
「數月來,河南府出了很多亂子。」邢璹道,「聽聞有些年輕官員作風凌厲。」
杜有鄰低着頭不敢答話。
邢璹像是剛想起來一般,道:「哦,就是狀元郎薛白,他接連辦了幾樁大案啊。」
「是。」
「他與你關係不淺,你對此無話可說?」
面對老上司,杜有鄰很為難,最後乾脆把事情推出去。
「畢竟是年輕人,如何想法下官也不了解。不過犬子與薛白情同手足,邢公若有問題,是否問問他?」
杜五郎就這樣被推到了邢璹面前。
走進轉運司衙門,他目光看去,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坐在上首,身穿紫袍,官威逼人。
換作是別的十八歲少年,怕是要被嚇得說不出話,他這兩年卻是練出了膽量,撓了撓頭,道:「見過邢公,可是王鉷哦,王大夫讓邢公來的?」
他太緊張了,一不小心還直呼了王鉷的名字。
邢璹臉色一沉,開口就要狠狠地喝叱,卻見杜五郎這裏掏掏那裏掏掏,好不容易掏出一封書信來。
正要把書信遞上前,杜五郎才想起邢璹還沒回答呢,於是追問道:「是嗎?邢公。」
「咳咳,拿來。」
「好,這是薛白到任偃師之後,查到的事實。河南府的流民能到驪山刺駕,背後該與安祿山有關。」
邢璹聞言,有個略略點頭的動作。
杜五郎卻不管談話的節奏,一股腦就把薛白交代的話全丟出來。
「但是呢,薛白官位低嘛,右相府也派人來查了,查到的結果就完全不一樣」
這一通亂拳直接打過來,實在與官場上委婉的作風不同,邢璹板着臉,思來想去,也沒甚好藏着掖着的了,道:「讓薛白來見老夫一趟。」
「邢公見諒,薛白病了,怕是來不了洛陽了。」
邢璹的一雙老眼眯起,看着薛白信上所寫的種種證據,更直觀地感受到了這個年輕的縣尉對接下來朝堂局勢的影響力。
王鉷這次請他出面到河南府來,他本以為不值得,此時才發現自己老了,反應有些遲鈍了,薛白確實是值得拉攏的。
「五郎是吧?你回去轉告薛白一聲,老夫很欣賞他,想舉薦他為萬年縣尉。」
不想,杜五郎竟是早有準備,帶着示弱的語氣,道:「邢公見諒,但薛白其實還想知道,偃師縣丞的人選會定誰?這大半年了還沒消息。」
圖窮匕見了。
薛白的不安份在這一刻完全體現出來,該是想趁着李林甫與王鉷之爭,坐地起價,兩邊卡要官位,藉機壯大楊黨。
豎子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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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白偶感風寒,於他自己而言其實沒什麼,偏是急壞了他身邊的幾個女子。
其中杜二娘
第268章 歸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