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渡、水利等事;安撫使則負責一路軍事。」
張巡目露思索,卻是轉頭看了薛白一眼。
薛白正似笑非笑,見他目光看來,故意皺了皺眉,端着架子,也不表態。
「如此,權職一分為四,叔父便可輕鬆許多。」李峘繼續道:「至於這四使人選,請叔父與雍王共同計議,如何?」
李祗思忖了一會。
對他而言,這並不是難以接受的結果。他這個太上皇任命的河南節度使,其實是與當今天子任命的東都留守顏杲卿權職有衝突的,薛白之所以一定要拿掉他,其中也有這一部分原因。
換言之,他原本就只能在河南道東半邊的齊魯一帶行使節度使之權,算是有一半的權力。照李峘這提議,無非是再少一半,但還可舉薦人選,相當於不虧。
「可。」
李祗表了態,眾人便看向薛白。
「雍王以為如何?」
「我這趟到河南,聖人有幾樁叮囑。」薛白祭出了天子名義,道:「一則,須統一號令,戰時地方兵馬聽從元帥府號令行事,聽李光弼指揮平叛,不得有惜兵自保、拒不支援、擁兵自立之舉;二則,安祿山之所以能反,乃節度府掌握了兵、民、財、法之權,自成一國,如此情形,往後必須杜絕!」
他語氣嚴厲,眾人皆是神色一肅。
白忠貞此時才反應過來,附和道:「不錯,聖人是這般說的。」
李峘道:「那雍王這是答應了?」
薛白還在考慮。
他踱了幾步,走到了張巡的地圖前,伸出手指,對着河南道偌大的地盤比劃着,道:「為更有效率配合平叛,我意將河南道一分為三,將齊州、兗州設為山東西道,將青州、密州等地設為山東東道,如何?」
李祗當然不肯。
河南道原先這麼大,一下子劃得這麼細,官員任命,各項調度都很是麻煩。他的權職也要大為削減。
眾人遂又就此事爭論起來。
好不容易,薛白也讓了一步,不再分東道與西道,只設了一個山東道,又在河南道、山東道各設四名司使,把原本李祗的權力一分為八。
之後,又就着七個地方大使的人選商議。
過程中,薛白再讓了一步,讓李峘從廣陵太守遷到河南道常平使,職權進了一步。
最後眾人議定,由李祗帶頭起草奏書,上表朝廷。
奏書上說,鑑於安祿山之叛,節度使權職過大,他自請解權,以為天下表率。又為平叛大局計,提出了新的地方政策,請聖人批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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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風亮節!高風亮節!」
議完了最大的一樁軍務,當夜眾人難免又要設宴共飲。
而李峘運來的下一批糧草也到了,他治下要富庶得多,糧草運得多,到得反而慢些。
這次運來的不僅都是新糧,且負責押運糧草之人也讓眾人都十分驚喜。
因為正是李白。
李白入城直到赴宴,出現在他身邊的朗笑聲就從沒停過。他的豁達灑脫之氣,讓他走到哪裏,仿佛哪裏就是盛世一般。
待聽說了李祗的奏書,李白頓時大為讚譽,盛讚了李祗的風骨。
「吳王之高風亮節,實讓人敬佩,我有一詩獻於吳王!」
「好,太白先生請!」
李白一手持着酒杯,一手撫着長須,張口便來。
「淮王愛八公,攜手綠雲中。小子忝枝葉,亦攀丹桂叢」
李祗聽了,不由展露出了笑顏,擊箸和歌,甚為開懷。
他保住了權職,卸下心事。因這一首詩連此前的勾心鬥角、明爭暗鬥帶來的煩惱都褪了下去,唯有對酒當歌、人生樂事。
「哈